白暄合上账册,用力揉一把脸颊,又顺便做了眼保健操,躺下来长长的叹口气,总算才略缓过来一点。
他悄悄侧身去看沈璋,正巧沈璋也在看他。
眼神相交,一眼万年。
沈璋的眼神像一张大网,将他困在里面,层层裹着,温柔且珍惜。他不知道沈璋在想什么,只能随意伸手揉了揉沈璋的头发。
没来由的,会觉得沈璋很亲近,无关其他。可能他们上辈子对彼此来说就是很重要的人吧,不幸喝了孟婆汤,两两相忘了。
沈璋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他内心里的震动其实并不少于白暄。
他一直都是矛盾的,感念于白暄的恩情,贪婪于他的温柔,却又因背负家仇国恨,时常恨不能手刃仇人,唾弃自己不肯与白暄分割清楚。甚至有时候他想杀掉白暄,控制不了自己。
正因为知道自己是如此模样,所以更不敢也不能与白暄亲近。
白暄有如暖阳,而他是千年的寒冰,靠近了,会觉得暖和,也会消亡的更快。
索性这一眼万年,并不能给两个人合适的安排与合理的由头,灵魂相交时候带出来的那一点情愫,与之前那些旖旎情绪一样,脆弱且单薄,稍一用力,直接散在了空气里。
各自都有各自的命途和期盼,相互之间默契的给对方搭了梯子。
此时也无人知晓,那一点情愫是消亡殆尽,还是被无意识的藏了更深。
敲门的声音击碎了客厢里一室沉寂,凝滞的空气开始流通,床上的两个人陡然鲜活过来。
白暄薅一把沈璋的头发,眉眼弯弯着无声的大笑,急匆匆从被窝里翻自己的外衣穿。
他拿脚踢了踢沈璋,示意他去开门,算一算时辰,应该是傅司白回来了。
沈璋也难得脸上带了笑意,起身跨过床尾,同时拽了自己的外衣出来随意穿上,拿起床头搁着的被狐假虎威用了两次的腰牌,强行塞到了白暄的手里。
白暄瞪着沈璋,无声的反抗:“你给我做什么?你自己惹的祸,你自己处理去!”
沈璋眯着眼睛无声大笑:“现在它是你的了!”
白暄:“我会告诉王叔的!”
沈璋:“我就说是你指使的!”
这边无声的争辩马上要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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