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阳通往襄阳的官道上，一前一后走来一老一少。方笠小帽，土布衣裳，普通百姓打扮。老者手拄拐杖，少者在后紧紧跟随。
这俩人是谁呀？正是原大顺丞相牛金星和他的儿子原襄阳府尹牛佺，他们从南阳而来，目的是到襄阳。
牛金星心中很不是滋味，身在人家的屋檐下，怎敢不低头哇。自己是什么身份，大明举人，大顺丞相，曾几何时，是何等尊贵与荣耀！如今沦落成说客，为人家跑腿说舌。那叫棋走一步错，步步错，可自己无路可回，后悔药上哪买去？铁心跟着人家干吧。
“唉！”
说着，牛金星打了个唉声。
“父亲，为何叹气？”
牛金星瞅了瞅牛佺，摇了摇头。自己这个儿子不傻不笨，不聪不慧，太平庸了，能做上襄阳府尹全凭自己照顾。
牛佺见父亲没答茬，又问道：
“父亲，咱们是去襄阳还是去樊城？”
“佺儿，襄阳和樊城都不能去。”
“父亲，为什么？”
“高一功是谁？见到他还有你好果子吃吗？”
“是呀，父亲，他还不得杀了咱们。那田见秀能投降大清吗？”
“佺儿，遇事多想想，为父百年之后，你又去问谁？咱爷们和田见秀关系不错，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了，能不能听咱们的，很难说。佺儿，你知道为父为什么主动提出去襄阳吗？”
牛佺摇了摇头。
“父亲，孩儿不知。”
“田见秀为人仁厚，重情重义，纵然不能说动他，他也不会害咱们。再有，南阳距襄阳只有二百余里路，直通直达。去别的地方，得过多少关，过多少卡呀？一旦被人认出来，焉有命在！”
“父亲，您高明！”
“都这步天地了，还高明个屁！”
“父亲，那咱们先到哪？”
“佺儿，咱们先到吕堰驿，胡君贵你还记得吗？”
“胡君贵，…想起来了，在西安时，若不是您求情，因违反军纪，差点被李自成杀了那位。”
“就是他，现在人家率领两千人驻守吕堰驿，为南明的襄樊前哨。”
“您怎么知道的？”
“哈哈，佺儿，在高第那看到的，他有一张南明湖广军事略图，应该不会差，能不能见到田见秀，就看他的了。佺儿，为父做这些都是为了你，东打西杀的这些你不行，谋个官职在哪块一呆，好平安度过一生。”
牛佺眼睛有些湿润，他也知道自己的水平和能力，让老父操心自己，感到不安，默不作声，低头走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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