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者

  写到这里,我的手在发抖,心在流泪。母亲在世时,每次对我讲得最多的一句话:“崽呀!路要自己走!做事先做人!”母亲和我说这话时,我只有五岁,我不知母亲说话的深意,但是,从母亲期盼的情态,我似懂非懂。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慢慢体会母亲教侮的含义。母亲虽然读书不多,可是,母亲却明白做人的大义。我已经深切地感受母亲的慈爱,母亲朴实无华的人格。父亲对母亲狼毒,失去了做人的起码伦理道德。父亲虽然给了我生命最初生命体态,但是他从把我当儿子看。我也没有把他当父亲看,每次见到他,都很害怕,能绕道绕道,不能绕道,就低头。我们一同在生活一个院子,母亲带着我住在荒芜的石山,和我相伴的除了母亲就是漫山遍野的石头和石山顶上一座弧零零的庙宇,常常听到从庙里传来如诉如泣的琴声。父亲把母亲和我赶出家门后,很快和苏曼结婚了。结婚的那天很热闹,放了很多的爆竹。由于苏曼的父亲是村支书,来吃喜酒的有几十桌。母亲站在石山,一脸冷寂,燃烧着火焰。

  在我记忆深处,我长到五个月大时,狠心的父亲趁母亲回娘家时,把母亲的嫁妆全都搬到爷爷的老屋门外,大声向院子里的人说:“谢求姣在外偷野男人,生妖胎。从今以后,她被我休了!”父亲说完,把一封休书挪给了母亲。

  什么年月了,还兴封建社会的那一套。

  父亲这一举动几乎惊动院子里所有的人,来看热闹的人很多,都骂父母没人性。年长的看着母亲抱着瘦小的我流下同情的泪。这一天,爷爷不在家,到一个远房的亲戚帮工去了。奶奶见父亲像恶魔一样,把母亲的嫁妆扔了一地,大骂父亲良心被狗呷了。休妻的陋习竟然在新中国成立二十年后复活了。

  我不哭,躺在母亲的怀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母亲一手抱着我,她没有争辩,没有留恋。她把休书撕成碎片,然后紧紧地抱着我。我是母亲的全部希望。只要我在她身边,就知足了。母亲同意离婚的唯一条件就是不能离开我。父亲满口答应,爷爷和奶奶舍不得,因为母亲一句话,他们只有无奈地同意。母亲默默地流泪。外公外婆大骂父亲良心被狗呷了,雷打火烧。牵着母亲回娘家。母亲没有答应,一动不动。然后抱着我走到生产队队长家里,恳求他答应住在院子后面荒山上的一座灰屋里。灰屋是土屋,二十平方米,是生产队用来存放土灰的,由于屋顶塌了,成了一座废弃的土屋。生产队长接罗家的辈份,我喊姑爷。是个疾恶如仇的人。他对母亲很同情,爽快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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