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可以挑战希晟磬的威严，何况还有个外人在场，我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从乔姨手里抢过碗，听命去盛饭。盛着盛着，我觉出不对，这种活儿母亲在世时我也常干的，家里虽然有钱，我也并不是被放在‘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模式下长大的。父亲这不是在打磨我的富贵气，他是在告诉我‘乔姨不是佣人’，我需要像待长辈一样待她，给她最起码的尊重。
我想这不难做到，她有胸有脑，与父亲是旧相识，又是闵希载最好的朋友。我会令父亲满意。
把饭碗直递到乔姨面前，转头一看荤菜已经见底了，索性多跑一趟。
餐台边的两个人一直静悄悄的。
自顾自地又折腾了几回，终于觉得可以了，就坐下吃饭。
乔姨见我坐下了，忽然开腔：“希晟磬，我忍你很久了。有什么你就直接说出来，拿孩子使什么气？”
我丈二和尚，这是个什么状况？我又闯祸了？
“这个菜很好吃，叫什么，醋溜鱼片吧。”父亲置身事外地说。
我想我真是该为我的父亲感到自豪，人家提名提姓就差没指着他骂了。从小到大，他不知让我见识了多少次什么叫做‘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只可惜，他的妻子永远也没可能变成一座泰山，于是他只有选择和她吵，不停吵，直到一方真的‘崩’了。最后这次，他没有让我看见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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