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阐述的道理，我从我老头子那里学来的。那时候赵本胜和赵本华两兄弟常常因为孩子学泳的事情而争吵。二伯是个滑稽好玩的老头子，最讨小孩子欢心，他的性子圆融世故，罕有人会跟他合不来的。即便如今我回想起来，也还是很笃定，大概除了我爸，没有别人跟他合不来了吧。我爸是一见面就要和他争吵得面红耳赤，各自梗着脖子谁也不让谁。二伯第一次见我，就满心欢喜，想要将我带在身边。但我爸不愿意。二伯说，游泳有什么不好，水生水养，与水亲近那是和大自然交流的必需啊。我家老头子吼他：“老子就不愿意自己孩子跟你一样，碰个焦头烂额，靠水吃水没错，但我也可以靠山吃山啊，没必要往水里冒险！老子十几二十年都在山上折腾，怎地也没见饿死？”“你的孩子！”二伯瞪回去，“嘿嘿，那又如何，只要孩子乐意，你还能褫夺了他的天性不成？”这时候我家老头子摇头叹息道：“赵本胜啊赵本胜，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我是好多年以后，遭遇到李旭那家伙，才明白聪明误的意思。聪明人轻率，自取灭亡。特么的，你李旭学习不如我赵饼，样子更没我赵饼风流倜傥，打单独斗更不是我赵饼对手，论人际更是遗臭万年，人人避之而唯恐不及。除了拼爹还是拼爹。除了有钱，其他的要啥没啥。你这样一个富二代，你这样一个纨绔子弟，你这样一个校园小霸王——凭啥呢你，居然敢动老子女人！所以我挥拳，所以我不顾一切后果，悍然将那小子砸得面目全非，嗯哼嗯哼的躺进了医院。所以我负债累累，所以我爸那样靠山吃山的高傲赤脚医生也不得不谦卑的低下头来，去跟村子里会计那样的人低声下气借高利贷，所以我老赵家一度陷入了最窘迫境地，所以我远走东都，开始正式这个社会大染缸粉墨登场。事实上若不是我吉星高照，其他换了任何一个乡下少年，这高利贷你不背上大半生，是甭想逍遥自在了。那时候我爸说，“大饼这孩子，蠢点笨点才好，名字俗，人笨，才能将这一生踏踏实实的活好了！”他说，“只有愚拙才让小心翼翼，唯恐害人害己，时常不敢，心存敬惧，因此能够踏踏实实过活。”当时二伯冷笑不止，“赵本华，话都被你说满了，你扪心自问，你是个笨人吗？你踏踏实实过好这一生了吗？”于是我爸叹息，“我自己是没有办法了，我从小就很聪明，你大伯我父亲常说，像你这样聪明的一个人……唉。”他继续，“哎，不像你，不上不下，哎哎，不上不下！”我爸就那么一本正经的说着自夸自卖和挖苦的话，把二伯说得脸色铁青，难看到了极点。那时候我尚小，却也看得出来我爸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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