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暗包间里的唯一光源只剩烟头明灭的闪现，袅袅升腾的烟雾缭绕着舒缓神经，为那张半隐进黑暗的精致面容镀上了一层颓废美感。
修长的指节夹着燃了一半的香烟随意弹了弹，直至手下微垂着头恭敬地敲开门，等候已久的来客徐徐步入房间，“啪”的一声灯光大亮，唇角随之勾起的笑容糜丽而又危险，鹿晗这才漫不经心将烟头摁灭在了烟灰缸中。
周围环境被不动声色地收入眼底，等到视线落在并没有抬头望向自己的鹿晗身上，张艺兴平静如常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波澜。
“没想到鹿少会选择这样的地方与我面谈。”
“张先生一直是活在阳光下的人，所以比起我才更见不得黑暗，对吗？”
似笑非笑的语气，说话间目光滑过饱含深意的轨迹一并投递过来。视线在半空交汇的那一瞬间，并无错漏地捕捉到了对面人眼底来不及掩饰的僵硬，鹿晗挑了挑眉毛，唇畔的弧度更添戏谑。
“97年的Romanee Conti，无论酒体还是单宁都是一等一的上品，私人珍藏，但愿没令张先生失望。”鹿晗举止得宜地为桌上两个高脚杯各自斟好酒，然后倾身将其中一杯推到了张艺兴面前。
“鹿少真是太客气了，我张艺兴小角色一个，担不起鹿少盛情款待。”张艺兴举起酒杯，糅合了玫瑰与红果馨香的液体缓缓流淌进喉道，可于此刻的他而言，再怎样丰富细腻的口感也只如嚼蜡般的索然无味。
“张先生何必妄自菲薄，在我看来，你可比边伯贤那个一无是处的公子哥强太多了。”
鹿晗抿了口红酒，掀起眼睑凝望过来的视线颇有几分意味深长。张艺兴皮笑肉不笑地牵动嘴角，他既然敢来赴这场约，自然料到了鹿晗所欲何为。
“没记错的话，张先生当年是从刑侦处直调进情报科的吧。大好本领无用武之地，眼见着同期警员一个个在重案组大展拳脚，你却只能屈居在ASE无所作为，这么些年来张先生心里从没有一点不平衡吗？”
张艺兴的表情没有过多变化，心底却在鹿晗头一句话刚落的瞬间就激起涟漪。即便早已有了预想，可真正得到验证的时候依然少不得一阵冲击。
涉及情报科的人事调动向来是高级机密，鹿晗却能把自己由来去向都摸得一清二楚，可见其在警务处盘根错节的势力远比外界传言的更为惊人。
“不平衡我不也在ASE呆到了今天？比起我，鹿少的无所作为才更令人忧心吧。”像是没有注意到鹿晗眸底一闪而过的阴鸷，张艺兴的笑容仍旧谦逊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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