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见诗雯

  直到宫九醒来,温色都没有踏出房门半步。忠伯乐见其成,省了他特地下令守卫禁足。

  宫九倚着床,他已经醒了半日,从得知忠伯和温色说的那番话后,他便靠着床不语不动,静静地看着窗外。屋外艳阳如火,人人薄衣汗衫,举手间便大汗淋漓。而宫九身上竟披着大氅,腰部以下盖着厚厚的被子,手里抱着暖炉,尽管如此,身上的寒气仍旧掩盖不住,只要靠近就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寒凉。

  忠伯从宫九醒来一直跪着,现下已跪了好几个时辰,早已有些体力不支。

  含垢眼底溢出一丝不忍,却到底没说什么。

  宫九终于慢慢抬起眼睑,淡淡扫了眼跪地不起的忠伯。含垢心里一惊,跟着宫九这么多年,他自然看得清自家主子的一些心思,方才那个眼神,分明动了杀机。

  “裴溪,你跟着我这么多年,可知我说话做事从不许别人忤逆?”

  忠伯已经跪得有些发晕,闻言猛然睁大双眼,裴溪、裴溪,这个名字已经被黄土埋了十年,现在又被挖了出来,放在众目睽睽之下烘晒,这教他情何以堪?一时间,过往的那些仇恨、血债再次涌上心头,忠伯捂着胸口,狠狠咽下已至喉头的甜腥。

  “主上……”忠伯的声音极哑极黯,一双平日里精明透顶的老眼浑浊不清,“老奴、老奴……”忠伯勉强了半天,脸上惨白一片,却仍旧也没能把要说的话说出口。

  宫九已将目光移开,“含垢,既然色儿不让你见,日后你便蒙上脸做她的影卫。”

  含垢跪下领命,心里却是震动不已。影卫不比护卫,形同死士,不能见天日,只能跟随护卫一生,这样的安排对含垢来说已经情同没顶。

  “主上,您不能……”忠伯言辞急切,恨不能让宫九即刻收回成命。

  “裴溪,我念你老迈,又护主心切,暂且饶你一回,倘若再犯,你便去裴家祖坟自戕,权当我不曾救你。”

  一旁的含垢猛然一怔,宫九说话向来不虚,可是忠伯这些年忠心耿耿、任劳任怨,连身边唯一的女儿也在替主上做事,这样的惩罚实在太过。

  一直跪地不起的忠伯闻言也是一惊,但他和含垢所想不同,观之神色倒更显忧虑。

  “你们去吧,我累了。”

  宫九话音未落,已阖上眼睑,脸上露着疲倦,声音也虚浮得很,整个人陷在厚重的被子中,显得格外虚弱。

  忠伯和含垢相视一眼,俱是忧心。主上已经虚弱到这种程度,分明是在苦熬。

  “裴大人……”含垢才一张口,就被忠伯打断,“小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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