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我十五岁。
H省位于中国南部,长江中游。每每一提起长江黄河,我就会想起南叔三派的《黄河鬼棺》,虚幻中混杂着真实,透露出无限的神秘风采。也许2008这个年份,也充斥了许多的神奇与人类摸索不透地灵异。这个世界亦真亦假,谁又能清醒明白呢。
过年的时候,尽管外面的天地银装素裹,大街上却还是一副热闹喜庆的模样。院里放着鞭炮,一个小小的人儿飞快地跑开,紧接着噼里啪啦的炮声迎接了新年的到来。凌冽的寒风刮在我的脸上,利锐得仿佛切开了几道小口。
里屋里传来吐痰清喉咙的声音,我立马将窗户关上。可是关上了也没有用,玻璃碎了一小块,漏进来的风像战士一样勇猛,摧残着摇摇欲坠已经变形的窗户框。
我望了望对面新盖的几栋大楼的落地窗,又望了望这老旧沾满油污的推窗。
“乙纯——”屋内响起一个沙哑沧桑的声音,我跑进去,爷爷正侧躺在嘎吱的木床上咳嗽,“叫……咳咳!……叫你爸爸……咳咳!……回来……”我木讷地点了点头,接过他给的五块钱,扭头就走。
直到关门的那一霎那,我听见的只有爷爷反复不断地咳嗽声。
出门后,我才彻底的感觉到冬天的敌意,雪积得很厚,对于南方来说,简直就像是上帝给予的礼物,尽管礼物里是个拥有天使面孔的撒旦。离爸爸的家只有一道白墙的距离,可两边却是天差地别。
墙的左边是我和爷爷残破不堪的居所,我甚至不愿意把它称作“家”。而墙的右边是新建的高级住宅,有花园水池假山和各种健身设施,连门口的保安都显得不食人间烟火。我每次都要围着墙走上一段路,再走上同样的距离,明明是可以看到的地方,实际却那么遥远。
在我懂事的时候,我的爸爸已经重组家庭,并且时不时的会带着一个漂亮的阿姨和比我小两岁的弟弟提着各种大包小包来“慰问”我和爷爷,像已离世的叔叔一样,偶尔会单独拉开我问我成绩好不好,或者是在我手心里放上几颗大白兔奶糖。比起爸爸,我倒是觉得叔叔更加亲近,因为他会去参加我的家长会,不管卷面多么难看,他只是笑着摸摸我的头,说下次努力就好了,然后带着他的女朋友匆匆离去。
叔叔去世的时候,我有些难过,因为我知道以后没人会坐在我的座位上,睡觉或走神,偶尔瞥见趴在窗外努力踮脚的我,淘气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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