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唐浅，你都是装出来的吧？”青年俯下身子，扣住了那张白皙而全然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并没有一丝怜香惜玉的温柔，而是粗鲁抬起了她的脸，似乎想要从这样的粗暴中，抓住不为人知的蛛丝马迹。
然而让贺兰钦所失望的是，女子果然如传闻中一般，不会反抗，不会挣扎，形同木石玩偶，任人摆布。
手中轻易就可以拧断的脖子，只能感到平稳的呼吸起伏，纤细的触感并不让人讨厌。她的容貌并非倾国倾城的美颜，此时的温顺服从也没有旧年教训他时的张扬却那样吸引人的目光，但不知究竟是什么地方，会让人轻易沉沦，再也无法从这场虚妄而美好的幻梦中醒来。
就像已经疯狂的姑夜王，贺兰钦曾经最仰慕的兄长那样。
这个念头出现的那一瞬间，就让贺兰钦感到越发的烦躁。这是与古教妖术带来的不安躁动全然不同的感觉，突兀而强烈，让贺兰钦难得感到真实。
当真可笑，如今整个姑夜王国都被古教的妖法所控制，依靠药物或是邪术，而使得所有人只有在所谓神殿祭司的“恩赐”之下，才能获得心灵的平静，而不至于日益丧失理智，最后彻底沦为疯子。
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拥护者，鼓吹者，是所有人曾经都当作是姑夜与整个长生天下民族唯一的希望的天选之子。那是被尊称为“圣王”的普宁王殉国后遗留的唯一血脉，继位的昌平王宁愿牺牲自己的亲生骨肉也要保护的孩子，在经历的战火与背叛的洗礼之后，终于继位称王。他也确实没有让姑夜国失望，骁勇善战，更是少有能将古教羽翼收为己用，而不沦为神殿傀儡之人。
反之，贺兰庆将古教玩弄于鼓掌，熟练用古教的把戏，做着与古教无异之事。
不知从何时开始，坐在王位上的那个人，眼睛里只剩下疯狂的火焰。
豢养妖兽，不惜以人之血肉投食而保持摧枯拉朽的战斗力；被大昭人用同样鬼魅之术战败后，不惜牺牲从儿时就追随他的亲信元棠部，以换来将敌方的一个女人。种种行径已经偏离了王者的杀伐，手段残忍无情令人发指，连从小茹毛饮血的贺兰钦都感到可怖。
可是那又如何，整个姑夜王庭，又岂是只有贺兰钦一人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只是所有人都在古教的控制之下，只有臣服于王上，即使战功彪炳的亲王被用来换一个女人也得忍气吞声，才能从无尽的烦躁疼痛中获得短暂的解脱。
所以此时贺兰钦俯视着还不知道惊慌的女子，满心厌恶与恨意。
“小王爷，王上随时会过来……”服侍的奴隶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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