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她的脚臭味还没散净，珈蓝就急急忙忙的被海娜叫走了，就是之前跟乔山说的那个任务。珈蓝临走留下话，让乔山马上收拾准备，一小时后机库集合出发。
乔山浑身上下就一身病号服，而且里面还是光着的，根本也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就是的确有点想不明白，自己在病床上一躺三天没人管，结果一醒过来刚睁眼就被催着要赶紧走，这个任务到底是要干什么会这么着急。
远远看见护士站里有人，乔山按铃没反应，喊了几嗓子也没见动静。因为珈蓝定的时间太紧，没有多余功夫磨叽，看看身上也没接点滴仪器之类的，于是乔山就乔山扶着床沿下地，自己过去找护士。
三天应该还谈不上肌肉萎缩，但腿上是真的没有一点力气，两只脚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样。乔山心想自己现在都虚成这样了，能去执行的得是多不上档次的任务。
乔山晃晃悠悠的走到了护士站，里面只有小优一个护士，半躺在椅子上就睡着了，脑袋上的燕帽歪歪斜斜，耳朵里塞着耳机，嘴角还挂了亮晶晶的口水，乔山盯着她白花花的乳沟看了好一会，直到充沛的口水刺痛牙床，乔山才发觉。
自己少了一颗牙。
似曾相识的记忆涌上心头，既然基地医院里就只有她一个护士了，出于对自己身家性命的负责，乔山决定还是别叫醒她了。
医院里安静得可怕，乔山转了一圈就没再看见第三个人，循着指示找到了员工浴室，竟然万幸还有热水。没有毛巾没有沐浴液也没有洗澡巾，乔山就只好将就着凑活洗，从头到脚用热水淋透以后，只用手轻轻一蹭，大片的死皮就脱落下来。
自己这是多久没洗过澡了？
乔山直勾勾的盯着脚下的一地污垢，开始琢磨起方鸿渐和李贺最后跟自己说的话，虽然关于自己身世的线索已经随着普拉提号冒冒失失的营救行动被抹消干净，虽然不知道他们所说的"末日决战"和"大衰落"具体是什么意思，但从这个丧气名字和科技失传倒退的现象，乔山从直觉判断，自己进入冬眠的时间应该和那个同名的“蝴蝶死神”乔山前后差不了太多。
有几个世纪了。
这是真正的大梦千年，旧联邦，天启机甲，蝴蝶死神，神经接入，这些曾经叱咤风云一时风光无两的存在，只消几百年的光阴就被时间的长河磨蚀殆尽，而像自己、像薇安，个人平凡的命运就像飘落在火炭上的片片雪花，消失得迅捷无比、无声无息。
乔山在水流下摊开手，仔细观察着掌心里前世写定的命运，莲蓬头喷出的热水喷溅到乔山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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