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当。”乔姨撇一撇嘴，身上不知有种什么气息散出来了，沸水下的冰冻三尺，对了，是冷艳。
“我还听说你会做正宗的意大利火腿起司牛排。”
“那个是跟希载学的，就在这间屋子这个厨房。”
“哦？”父亲惊讶了，显然是‘闵希载’这个名字的魔力引起的，“她一直说自己的好厨艺都师传于你。”
乔姨挑挑眉，眼梢直横到鬓角里去：“那有什么，当初也是我教给她该怎么布置房间的。”
父亲这时候抬头不经意地瞄了什么一眼：“我没有说不好——但你不是这的主人，以后不要越俎代庖了。”
是窗帘，我明白过来。近光那个方向，已经从皑皑雪白变成一种近似于靛色的深蓝，料子也从绸纱换成了呢布，挡光许多，实用许多。当然也说不上一定是比之前好看，但这毕竟是件小事，何况乔姨是保姆——至少是花钱请来做负责这间屋子的工作，不就是该干这件事的人吗？
“希晟磬，做人最重要是坦诚。”乔姨的目光直逼上去，无比期待父亲能出马迎战，“你从进门起不就已经怒气冲天了吗？怎么忍着不说出来呢，怎么不用你那绝世的口才骂我呢，怎么不把桌子掀了显示你多有种呢？”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乔姨，她脸不红心不跳，这才是真会吵架的人，中气十足，一口气不知带出多少旧事。光是这一句，就比我过去十年听的都精彩。父母这么多年吵是吵，遣词造句隐晦得很，我从来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吵什么。
“好好吃饭，不要无理取闹——吃完了我送你去接不迟。”父亲不出招，甚至说话时喉结也看不出明显的上下翻动。
我等着。终于，他的鼻翼微微抽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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