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珍丽

  车车在被人笑话的那段时间,几乎无人搭理,唯独陈羽会偶尔主动去和他说说话,因为她觉得车车既可爱又可怜,她说车车是个有故事的人,他的眼里有哀伤的感情,于是我笑了,谁的过去没有点故事啊,偷看邻家女孩洗澡也是故事呢。笑着笑着,我忍不住往车车的座位看过去,他无所事事地坐着,手上摆弄着一只铅笔,弓着背东张西望,见我在看他,友好地朝我笑笑,我也笑笑,心想这家伙可真猥琐,以前那种潇洒张狂劲儿哪里去了?叫我莫名其妙的事情出现了,车车居然走过来,两手扶在我桌上,低下头小声问我:“会打台球吗?”这语气阴森低沉得就好像在问我:“会吸毒吗?”

  我说:“还行吧。”

  他面对着我,但眼神有点不对劲:“还行是什么意思?”

  我比了一个击球的动作:“就是勉强能把球打进洞里。”

  车车的眼神持续飘忽:“这就可以了,晚上我们去打打?”

  “晚上?”我把数学练习本摊开,拍了拍,遗憾的说,“晚上得做作业。”

  “那,周末吧。”车车语速极慢,好像不是在跟我说话,“周末应该有时间吧?”

  “没问题。”

  车车说完站直身子,歪过头冲陈羽笑了笑,眨眨眼,又看看我,“就这么说定了。”然后离开我的桌子,走到教室后面,忽然站住,转过身走到外面,忽然,我想到,刚才车车的目光似乎时不时逗留在陈羽身上,这时陈羽问我:“他跟你说什么?”

  “约我周末打球?”

  “你会打球吗?”

  “打台球。”

  叫我不解的是,到了周末,车车并没叫我去打台球,很显然已经把这事忘记了。我提醒过他两次,他拍拍额头:“呀,我怎么给忘了,下次下次。”当然,下次他又忘了,太会装了,于是我明白他叫我去打台球室假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有一段时间,车车经常在延平故垒下的石头台阶上闷闷地坐着,一坐就要坐很久,好比我一旦站在高处发呆就要发很久。我想,这时候的车车应该是陷入了一种痴狂的状态,他的思绪他的情感和海浪一样纷乱,目光愣愣地,望着潮起潮落的海湾,背影落寞,有时候上课铃声响过很久了他才察觉。陈羽走到他的面前,好奇又关心地问道:“车文俊,你怎么老是对着远处发呆呀,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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