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还亮着灯的阁楼,无眠的人,垂泪到了天明。
寒蝉凄切,梧桐落叶。
那女子,三千青丝如瀑,呆坐香案前,独独凄然。
听风哀泣,抚古琴,
一滴滴,碎碎成灰,缓慢随风,优雅如云,带着丝丝凄凉,飘出轩窗,飘出阁楼,飘出院门。
欢宴散后归去,悲歌声声入耳,袭人心头,闻者无不唏嘘。
更甚者,还有宾客驻足不肯再行,仰头细细聆听。方才出了歌舞场,一片热闹欢喜,奈何无有不散席,又闻如此悲曲,心中更是感慨万万。
世事多无常,几时欢几时忧,谁又料得到呢?
今朝兴许得意,官运亨通,平步青云。或许一个不慎,便是粉身碎骨,贫困潦倒。一段功名升黜无时,强夺苦争,喜惧不了。
在这苍白的夜色中,倏欢倏悲,心下凄凄。酒后更有真性情,不禁掩面而泣,以歌相和这悠悠琴声:
“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杠。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
一旁同僚闻言,忙着捂住那歌者的口,小心翼翼,惊恐不已,忙道:“休言休言,大人这番胡话可说不得。”
那醉酒的官员怒目圆嗔,冷哼一身,浑身的孤高傲气,满是不屑:
“我自幼习武,上阵杀敌拼杀,为的便是保家卫国,建一番功勋业绩。如今却困浅滩,与尔等言什么之乎者也,玩弄权术勾心斗角。”
那相劝的同僚面色铁青,却又仍是扯着笑,虚伪至极。那官员更是嫌弃,挣开了小厮的搀扶,走得摇摇晃晃,指天怒骂:
“老子不干了,便是种田去,也不再这般虚与委蛇。且看看,这碧瓦朱甍,层楼叠榭好不奢华。他秋月白也不过商人,赚的是百姓的钱财,这等国之蛀虫,不除之反倒捧着做甚?”
他这般愤慨激言,也惊得同行的官僚忙忙躲开,这厮莫不是疯了不成?哪有还在主人家门口便就说人的不是?更何况,他所骂之人可是当今的国舅爷。
那官员将所有憋屈一股脑地发泄,心中自是舒坦,褪下了一只袖子,笑得洒脱,迈着大步且歌且行。
“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众官僚纷纷摇头,这人往后仕途便要因这番言语毁尽了,也有人扼腕叹息,也有人淡笑不语。
一文一武,云泽朝中举足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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