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们都爱过

  当出租车路过万航渡路117弄的时候,我指着一幢楼,告诉百香果我小时候常常从这个窗口向外观望。有很长一段时间父母被送到外地‘劳动改造’了,我一个人常常呆呆的趴在窗口,现在我知道我的某些孤僻性格是在那里生的根。在窗台上趴出来的孤独,往往孤独走到了视线之外。我对所有的窗,特别敏感。

  我们在‘如家宾馆’住了下来,我喜欢‘如家’这个名字,‘水深鱼乐极,林茂鸟如归’,如家非家,如家似家,如果还没有能力成家,那么,如家也许是情窦初开真正的家,请勿打扰,爱情永远是正义的,在爱情原动力喷发而出的激情惯性,永远是无可指责的。爱,是个动词,家,让这个动词找到了归宿。

  安顿好百香果后,我匆匆去看望我的父母了。

  说起我的父母,如果脱离历史背景,是很难说清楚的。我只能一笔带过,因为我怕一发而不可收,又成了另一篇长篇了。

  我的父母应该算得上文艺界的老前辈,如果我说起电影《长虹号起义》的某某,说起越剧《考红》的某某,我想,上了岁数的上海人都会隐约记起。

  但一波一波涌现而出的新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的父母是‘冰出于水而寒于水’。文革结束他们平反后,从‘牛棚’回到家,捞上了一身的病,他们能生存下来,本身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从此,他们淡出社会,在家修身养性,相依为命。

  以前的辉煌,晃若隔世,他们不可能用现在的苍老来破坏曾经留下的倬倬倩影。他们的这种心态,也许只有他们能真正感受,上海这座城市,隐居着为数不少的像我父母这样的老人,所谓池小水深,所谓人书俱老。

  但我,也把文革看成了一种惯性,文革只是冲刺般的解放战争的惯性。我的父母,在革命的惯性里,渐渐隐退,而汹涌的潮流又碰到了否定的堤坝,于是,在改革开放的滚滚洪流中,轮到了我们,在致富的惯性里,酸甜人生。

  脱离惯性像挣脱地球引力一样的困难,你见过飞机忽然刹车吗?藕断丝连,就是用文学语言来表达牛顿的第一定律。智商不够就用情商弥补,北海和上海和谐一下,我和百香果就谐和了。

  身处不同的惯性里,我和父母的交谈,很少。

  父亲认为,每个人都是哲学家。好象哲学家都善于冥思,冥思是不需要语言的。按他的话说,叫气质,按我的说法,叫玩深沉,按90后的火星文,叫扮酷。按现在流行的网络语言就是,我老爸只是一个传说,玩的不是哲学,玩的是寂寞。

  在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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