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的头三天还没有过，我还是什么都看不见，作为一个真正的瞎子，走得很是艰难。我以为一切当真是已经雨过天晴，毫无挂碍了。
“我就是阿英，对吗？”我开口问道，内心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因为无论是或不是，阿英对于我来说，都是陌生的。
原桐沉默了一阵，“我还记得你刚刚离开莫干山的时候说的话。”
“说的什么？”我有些好奇，但时间太久，想不起来。
他停下脚步，轻轻叫了我一声，“阿页。”伸手紧紧捂住我的耳朵。我能够听到他所有若有若无的话语声，但听不清楚是什么。
等他将手从我耳边挪开的时候，显而易见话也已经说完了。我对此颇有些奇怪。
“我是这样希望的，”他很认真地说，“我没有隐瞒，而你仍然不知情。”
然而我们心里都明白，他仍是在隐瞒，且总有一天，我会知情，这就是最无奈最悲哀的地方，一个我们无法规避的地方，说出来就是让它提前到来；各自闭嘴，我们又终会走到。
但是这种感觉，是不能够在此时说出来的，现在我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做的，我首先要做的，便是弄清楚霓裳的去向。
出乎意料，霓裳并没有离开，她甚至像是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样，悠闲地坐着喝茶。
这一点令我觉得有些惭愧，甚至自觉无耻，因为当你的敌人正淡定地无害地坐着，你却气势汹汹地赶过去，显得很是没度量。
我突然想起楚媚，当时我还一度以为她身为仙人，欺负凡人未免太过恃强凌弱，是不对的行为，现在看霓裳，我突然醒悟，有些凡人着实能够比仙人厉害十倍。
原桐握着我的手一直没有松开，但是我能瞬间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意与杀气，感觉自己的手此刻正是握了一把冰冷的剑，几欲出鞘。
我突然觉得天眼还未失去效用是很好的一件事，就算看不清人的面容与表情，我总是能盯着轮廓，现在触目一片漆黑，更让我觉得可怕。
我摇摇原桐，“我想坐下来。”
他没有答话，带着我坐到一张椅子上，我背转过身去，说道：“我看不见你们的脸，你们也看不见我的脸，可以敞开来说话了。”
接下来，我只需要认真听就可以了，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霓裳的语气很是平淡，似乎并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你想知道什么？”
我赫然想起这话她曾经也问过我，正是我被关到地下的前一刻，那时我怀着我是阿英的猜想，不太愿意理财这件事情了，倘若我当时一直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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