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拉着她的手腕，丹凤眼如黑琉璃般映射出炫目的亮光，毫无焦点，却准确地透过她，似乎看向了更远的地方。
颜小萱竟一时忘记他目不能视的事实，眼睛习惯性地闪躲，对上李佑那双眸子，任何人都会无处遁形。过度地紧张，让她整个人频临虚脱状态。
满室寂静，如同一杯灌满了的水杯，只需一滴小水滴便可打破平衡溢出杯外，不复收拾。
一只小鸟在窗外悠悠地高唱，妙音回转，它正喜滋滋地唱着，却不料屋里已经有人因为它的鸣叫而乱了心绪。
她被那只鸟突如其来的鸣叫吓了一跳，本来就拿得不怎么稳的左手出乎意料地颤了一下，药碗打落，瓷片碎掉的声音霎时悦耳，覆盖了那只小鸟的叫声。
李佑这才慢悠悠地放开手，眼睛不再对着她，没有了那种凌厉狠绝，半躺在床头上，眼神又是不起波澜，死静如高山上的皑皑白雪。
颜小萱盯着满地碎块，汤药如黑暗之花一般悄然绽放，沾湿了她的鞋头。
好像自从遇见他开始，自己就一直笨手笨脚地打烂东西……
她默默地蹲下身，将残破的药碗拾起，一片一片，放在手心上，被刮伤了仍然不为所动。捡完后，她又两手拽着抹布，蹲坐在地上，用力地抹干。
手好像成了一台没加润滑油的机械，迟钝缓慢，指骨上凸起的山峦每一座都在轻微地颤抖着。
做完一切后，她又回到药房，重新端了一碗出来，站在李佑面前。
她知道李佑听力非凡，定能知道她一个大活人站在这。然而他却眼皮子都不抬一下，让她绷直了身子像座雕像伫立在那。
颜小萱把药碗往他唇边一递，动作直接毫不犹豫，李佑一开始有些惊异，但很快便恢复了冷漠，白袖在她眼前微抬，她整个人摔倒在地上，药碗再一次在她身边碎开，擦破了她的手臂，血流不止。
她自嘲地笑了笑，自己是个丫鬟，不是以前的颜小萱，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以前夫妻俩那么直接干脆的动作根本就不适合现在的她和李佑。
不过自己在李佑身边的那些日子可不是白呆的！强灌的办法行不通，还有其他！
再次端着药进到李佑房间，她这一次就偏偏不急着让李佑喝药，而是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不放过任何一样能制造声音的工具，小脚噼噼啪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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