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初夏

  文/小狮

  有一哥们在新西兰,总是隔三岔五地跟我说,每次在外面吃饭,麻雀、鸽子就跑来抢食,赶都赶不走,烦死了。他有时路过一户人家的大门,拍一张照片发给我,真是美极了。栅栏门往里是一条小道,两边开满了三角梅,满地粉色的花瓣,还有那蓝得不像话的天空,真是让人觉得如果此生要找一条美丽的归途,一定是那里。

  我隐隐有些担心,那哥们呼吸着最纯净的空气、吃着没有污染的食物、看着干净到极致的美景、开着从不堵车的大奔,要是哪一天回国了,他恐怕已经抵御不了雾霾、重金属、垃圾、尾气,还有各种叫不出名的化学原料了吧。

  有时我会开玩笑说:“祖国欢迎你,归来吧,游子。”

  他就故作文艺腔调仰天长啸:“那是我的家啊,我一定会回去。”

  可就是没见他回来。有一次看一部纪录片,说的是一个美国乡下的小伙子,从未坐过火车、地铁,每天开着一辆车跑四十分钟土路去买东西,去过最大的城市是芝加哥,然后就窝在那个小乡村里一年又一年。终于有一天,应一位中国男生的邀约,暑假一起到中国待了二十多天。在第十五天的时候,这个美国小伙子第一次哭了,他想家了,非常非常想,恨不得下一秒就回去。

  因为他一点也不适应中国,非常不习惯,从未见过那么多人、从未见过那么多车,虽然第一次看到异乡的风景和人文,但是丝毫感受不到热切的喜欢。唯有在看中国功夫表演的时候,才开心地笑了。

  中国男生经常问他此时此刻是什么感受,他通常答“我不知道”,但估计他内心非常不安,说多一点的时候,他会说,很多事情人们似乎完全不在乎。

  他说人们随地扔垃圾、在标明禁止吸烟的地方吸烟、开车却不遵守交通规则,有很多很多的“Aloof”。

  中国男生问他,什么是Aloof。他说,就是毫不在乎。

  我后来查了下这个词,意思是疏离的、冷漠的。心里顿时感到一丝悲凉和慌张。

  片子里有很多在我看来很美丽的景色,悠远磅礴的建筑和雄壮的山岳,这是我们的家。我们习惯了这个家,可也在很多时候在伤害着它。某些行为,其实反映的是我们内心的无所谓。

  我也很奇怪,为什么明明旁边就是垃圾桶,却偏偏要扔在一步之遥的地方。为什么写着禁用闪光灯,却并不在意。2013年的国庆黄金周过去不久,某水族馆里的上百条热带鱼非正常死亡,原因是它们生活在幽暗的海底,闪光灯会使它们受到惊吓,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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