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终于在四个月后完全愈合，明曦离找来了人族的膏药，除去了幻暝哀小腹上原本狰狞而明显的疤痕。府邸中侍女们也安静了很多，对幻暝哀的态度恭敬小心了几分，不知是否是看出明曦离依旧很宠她，抑或是九黎澜那个晚上的教训起了作用。毕竟幻暝哀还是有价值的玩偶，房间里不再弥漫着可怖的血腥味，她也终于能吃得下东西。
却发现时间越来越少，尤其是收到了不知是谁偷偷夹在她午后糕点的盘子下的纸条。
第六城，凤凰花树。
在被禁咒的牢笼中，最笨拙的书信传递胜过一切咒术传音，竟然骗过了守卫。幻暝哀一眼就认出那是苏黎归邪的字迹，不动声色，将纸条连着糕点一起吞下。
如今归邪率部在花溪神址，若是要在幻城打开通往花溪神址的空间法阵而不被明曦离察觉，依靠并非冥界眷属的凤凰花树灵力遮掩是最为合适的手段。
幻暝哀不知道苏黎归邪是否清楚，那株凤凰花对于她的意义。
她记得那一天，午后的骄阳已经散去炙热，明曦离在半卷的竹帘下看着军报，并不介意幻暝哀就坐在他的书桌上，随便拿着本他的书翻着。
“你还记得我们最初相遇的地方么？”幻暝哀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却不由自主凝视着明曦离，观察注意着他的每一丝表情变化。
明曦离轻笑，目光却没有离开卷轴，声音慵懒而温柔，“怎么可能不记得。在攻城的时候，那株凤凰花树我命人保护得很好。”
“我不信。”幻暝哀的手指卷着她散开的头发，宛若不谙世事的少女那样，因为恋人的敷衍而发着莫名的脾气。
“等我处理完这卷，就带你去看看。”注意到幻暝哀在发小脾气，明曦离放下卷轴，转头看向她，笑着说。
他的笑容温暖明媚，和曾几何时，在花溪神址中的凤凰花树下如出一辙。
幻暝哀居然在那一瞬，仿佛有回到过去的幻觉。
怎么可能？她暗自嘲笑，她与他之间，早已没有回头之路。
“先去换身衣服，我喜欢看你穿那条朱红色的裙子。”明曦离没有注意到幻暝哀的黯然神伤，随口说道。
“好。”幻暝哀答应道，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好像下一刻就是分离。然后毅然别过脸，不再去看。
跳下书桌，回到一旁自己的房间，换上了朱红色的裙子。
幻暝哀难得静下心来描摹妆容，每一笔都带着莫名的悲怆感。
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后，镜中的人的妆容精致得宛若人偶。
她翩然走了出去，明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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