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娘子既不是家中仆妇，广德公主便想拜她为师，学人技艺奉人为师，这个道理她还懂得，可上官娘子却不肯：公主已经要长成了，此时再学，事倍功半，我教不好你，便不能收你。广德公主也不强求，给她奉上一杯茶，细问她娘家何处又是在哪里学了武艺的，这才知道上官娘子是业州跟来的旧人，夫家姓林，是卫敬禹手下的副将，业州一战以身殉职，没给她留下一男半女，她不欲再嫁，便从育婴堂里抱了一个女孩回来。广德公主听她说些业州旧事，又问她：你在业州可还有父母兄弟或是同门？她身边正缺人，不拘是谁，能用便好。上官娘子脸带苦意：拙夫故去，同门凋零，也只我一人还在了。广德公主跟着皱眉，轻叹一声，竟是一个能招揽收罗的人都没有。
上官娘子原来是随军的，丈夫在卫敬禹手下当副将，她便在广德公主亲娘曲氏身边，看着广德公主良久：公主生得更像静亭公。人人都是这么说的，反而是哥哥卫平，更像母亲的面貌。两人说话间，青霜已经吃了半碟子花糕，沉香看她年纪虽有十四五，却半点不通世事，又抓了一把细糖果子给她添了碟里。青霜抬头一笑，露出尖尖虎牙，又塞了一个橘糖在嘴里，先还含着舍不得嚼，广德公主看她这样喜欢，把一盒子都给了她，她抱了盒子在怀，这才咯吱咯吱嚼了起来。广德公主本来只想要两个武婢，不意能遇见上官娘子，业州事多问了兄长也不定知道详细，又必要起疑，此时她也没有旁的说辞好糊弄过去，正好探问上官娘子。
广德公主不是一时兴起，她是真的想要收揽些人，父亲留下的下属，总不会在业州一役中全军覆没，她总有法子能寻出些来。上官娘子吃了广德公主的一杯茶，便要悉心教导她，先摸了广德公主的根骨，骨是好骨，可惜练得迟了，她要教人先得服人，取了三尺长剑，就让青霜在院里舞一套剑法给广德公主看：在公主面前献丑。青霜刚刚还口里含着糖，本来就生得一张圆脸，两腮鼓鼓囊囊塞满了饴糖，手上拿了剑，整个人的神色都大不相同，剑走游龙，足尖轻点，只看见一道青色影子，再到面前时，剑尖之上挑了一对白芍药。广德公主见过马上对战，拼的是力气，臂力加上兵刃击打出去，把人打掉下马，魏人杰在秦昭的马球场上就是这么对杨思齐的。可她没见过这样轻灵的身法，耳边还听见得钢剑铮铮作响，那花就已经稳稳落在她手心里了，广德公主才要喝彩，上官娘子就已经皱了眉头，似乎并不满意。
青霜一看师傅皱眉，立在原地不敢动，剑尖儿在鞋边磨着青砖地，上官娘子不欲在广德公主面前教徒，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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