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宫门，颜舜本是想雇一辆马车，鸿舞却笑着拦住了她。
“这惜花坊也离皇宫不远，殿下何不走去？正好也看看宫外之景，毕竟有很多东西在马车上可是看不真切的。”
颜舜想了想，便点了点头，道:“说的也是。”
长安城的东南西北四市之中，最为繁华的便是西市了。西市离富人区与平民区都不远，且城内的酒馆茶楼大都聚集在此。在西市，富家的公子哥可以邀两个狐朋狗友，稍稍花点银两，请几个貌美如花的卖唱女陪酒；平民可以在闲暇之余到此地来喝三杯茶，饮两盏酒，再叨几句家常，大半日也就过去了。西市的人，从来也不会少。
颜舜很少出宫，即使出宫，也总是坐在马车上，车后跟着一群人。像这样穿梭在长安城的人群之中的经历，恐怕只有在她七岁以前有过。
七岁以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颜舜都是住在宫外，在长安城南街的君家，由君夜临的奶奶，君老夫人照顾着。也是那时，她遇见了沈长逸，那段时光也是她最难忘，最快乐的时光了。
“殿下很少出宫吧？”鸿舞见颜舜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很感兴趣，便开口问道。
颜舜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你说的倒是很对，在这街道上走着看长安城，的确是与在马车上看到的大为不同。”
鸿舞笑道：“玉笙自幼在这市井之地长大，以前倒也不觉得这地方有什么好的，可如今不过是在皇宫里呆了几日，便是知道这地方好在哪了。”
“那，好在哪呢？”
“这里比宫中更像人住的地方。”鸿舞答道。
颜舜闻言，不禁笑了起来：“看来你倒不喜欢那座人人挤破了头都想进去的皇宫。我将你带到宫中，恐怕是委屈你了。”
“殿下说笑了。”鸿舞淡淡地笑着，似乎没有感觉到颜舜的怒气，“皇宫虽是不好，却也比玉笙曾经呆着的下九流的烟花之地要好得多了。殿下将鸿舞从那赎了出来，这是鸿舞之幸。”
颜舜看了鸿舞一眼，这个人嘴里虽是说着奉承人的话，语气中却无半点谄媚，就像他总是笑着，眼中却无半点笑意。这些都让颜舜感到无力。他明明和沈长逸那么像，却又和沈长逸完全不一样：沈长逸不会像他这样，将自己的情绪完完全全地隐藏起来，似乎从来也不会有其他感情。
但是，鸿舞本就不是沈长逸啊！她又如何叫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做同样的事呢？
想到这些，颜舜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是她强求了。
“皇宫确实不像人住的地方。”颜舜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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