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周幸起身，手上带着的手铐发出叮铃哐啷的声音。
一瞬间，叶雨青失了神。
这个声音，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王源赶到时，叶雨青正缩在角落捂着耳朵，小声抽泣着。
噩梦，还是来了。
有噩梦，就必有能驱散噩梦阴翳的阳光。
只不过，她不太接受那缕阳光罢了。
她带着不堪重负的曾经，闯入到他的世界，蓦然看到了那双眼睛，那刹那多么绵长……
她抬头，对上了那双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眸子。
那一刻，她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个童话故事，里面有一只仙鹿，它很善良。
她记得当时童话书上有一张仙鹿的插图，而到如今，她只记得那张插图上仙鹿的眼睛。
清澈透亮，泛着生气。
而现在看到他的眼睛，却像溺水的人拼命抓住浮木一般用力去呼吸。
……
又是她讨厌的苏打水的味道。
她实在是讨厌苏打水的味道，刺鼻而又难受。
叶雨青看了一眼正在打点滴的吊瓶，闭上了眼睛。
“咔哒”一声，门被王源打开了。
叶雨青不语，装睡。
“知道你醒了，别装了。”王源说道。
他身上薄荷味的清香袭进叶雨青的鼻子里，比病房里那股浓重的苏打水味的确要好闻很多。
叶雨青依旧不语，只是侧过了身，背对着王源。
“好了，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为什么我不告诉你一切。”王源拉开病床旁边的椅子，坐下。
叶雨青默默拉起了被子。
王源眼里带着一丝无奈，摸了摸她细软的头发。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让你知道好，这也是保护你的方法。”王源起身，离开了房间。
病房里顿时就没有了那股让她安心的薄荷清香，取而代之的是愈加浓烈的苏打水味，比之前的要更加呛人。
她捏着被子蜷缩在黑暗之中默默发颤，窗外是平静的夜色，她可以看见刚从医院出去了的王源的背影。
修长落寞，好像还在跟什么人打着电话一样。
叶雨青看不清楚王源的表情，她有些连他的心都看不清楚了。
那一晚的她，是人生中第一次失眠。
她做了一个梦，但断断续续的，以至于第二天早晨她回想那个梦的时候，只能想起梦里王源的背影离她越来越远。
甚至，他都没有回头去看她一眼。
C市的冬季太阳出来的都很晚，但今天连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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