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康民真的没提过孩子的事吗？”我低声问，“他答应我，替我找孩子的。他不是说话不算数的人。是不是……是不是……孩子找不到了？”
我眼里噙着泪，抬起头望着他。
他曾经亮如星辰的眼里满是血丝，脸上堆满了悲伤和疲惫。为什么他的脸色这样差？
他楞在当地。
我哀求般看着他，恳求他给我一个真相。
半晌，他别过脸。
“找不到了。”
我的泪水喷涌而出。
我就知道，康民不会食言的。他一定是发现找不到，不忍心当面告诉我。
“签字的事，你自己考虑。我先走了，你保重。”
我瘫在地上，泪眼中，看他缓缓走向门外。
走到门口，他伸出手扶了扶门框，黑色大衣手臂上起了奇怪的褶子，
原来他左臂上一直戴着黑纱！
“宋……宋凯……”我哆嗦着问，“是谁？谁出事了？”
“小怜……她在山东，炮弹落在了野战医院里，她……”
他背对着我取下眼镜，捂住脸，后背痛苦地抽动着。
我不忍听下去，闭上眼，任泪水肆意的流淌。
“对不起……对不起……”
如此痛苦的境地下，还折腾他跑一趟。我无法表达内心的愧疚，只有一遍一遍说着令人憎恨的对不起。
“请……请节哀……我……我会签字的。”
我踉踉跄跄走到桌前，拿起蘸好墨的毛笔。泪滴滴落在信笺上，几乎晕染了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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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南京已经几个月了，我没有出过门，上过街。母亲瞬间老了几岁，不断给我张罗医药。弟弟往往沉默地站在我的床头，也默默承担起了家里的家务。以前，他连碗都不会洗。如今，他也会放学后去菜市场，捡便宜的菜叶回来。
除了开始母亲问过我，大家再没提过文翔。他就像空气一样，消弭无形。
也许医药起了作用，也许面对母亲，我不得不强打精神，无论如何，我勉强维持了人的形体，偶尔也可以帮家里做点家务。
我很少出门，我开始觉得墙内四角的天空也很好。母亲偶尔劝劝，见我在家精神还不错，也不再劝了。
有一天，吃饭的时候，桌上有半只咸水鸭。久已不沾肉味的我问母亲，母亲答亲戚送的，说完给我夹了条鸭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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