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版权这件案子以外季信手里其实还有很多其他的案件，他算算时间下周还有一场庭审要开，虽然答辩词早就交上去了，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还是准备再复查一遍证据链。
廖臻叩了叩他办公室的门，她今天穿着白色的衬衫，腰线很细，衬衫裁剪的版样半分禁欲，“上次签顾问合同的那家公司打电话过来了。”
季信想了想，说道：“鸿辉公司的那一批合同已经审查交付过去了，他们又出什么问题了？”他松了松领带，长时间聚精会神感觉眼睛有些疲累。
廖臻微微皱起眉，褐栗色的长卷发搭在肩头，漂亮的指甲烦躁地把它往后理，似乎有些为难，“不是合同的事，说是晚上有个酒局，他们公司有个项目希望在这个酒局上敲定，想让我去陪同给点意见。”
季信明白她在担忧什么，一边思考，一边双手按了按，松乏着手指的关节，他笑着说：“别担心廖律，晚上我正好没什么事我陪你一起去，如果是真的是正经业务，多一个专业律师去他们应该高兴才是。”
廖臻终于松了一口，她走进办公司把文件从背后拿出来，放在桌子上，“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廖臻神秘兮兮地眨眼，“天盛集团重整计划的提案书，这段时间你忙得够呛把它忘了吧？不用谢我。”
季信表情不由地诧异，他一拍脑袋惊喜地看着廖臻，“谢谢廖律，没你提醒我，我还真的就把这事给忘记了。”
廖臻一挑眉，得意地笑，“不客气～就当是晚上陪我加班的酬劳吧。”
季信当然乐此不疲。
晚上六点由季信开着廖臻的车前往客户约好的餐厅。在此之前廖臻同意陪同参加酒局的消息让对方觉得很满意，但当打开餐厅包厢的大门，发现季信也跟着一起进来，包厢里的人脸色都有点不一样了。
正位上坐着一个衣着不凡的中年男人，头发稀疏，笑呵呵地先开了口：“杨总说给我们介绍一个才华斐然的美女律师，没想到还带着护花使者一起过来呀，真是惊喜。”
季信下意识地往廖臻身前走了一步，秉持着职业的微笑迎上来，“您就是李总吧，久仰大名了，杨总非常重视这一次会面，怕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所以让我一起陪同。”
虽然季信没有提前知会一同前来，但他这么一说，坐在旁边的杨宗泉总不能驳了自己的面子，他不尴不尬地笑了一下，“是，季律师也是十分优秀。”
李海潮闻言脸色有点微变，他假意地笑了一声，“杨总真是谨慎，说好今天咱们只是吃饭喝酒不谈工作，却叫了两个律师过来，这是不是有点刻意了？”
季信恭谨地走上前，笑道，“李总误会了，杨总这趟来叫我一起来当然不是来谈工作的，只是为了咱们能够喝得更尽兴一点。”
李海潮冷笑了一声，“是吗？那想必季律师的酒量应该很不错了？”
话里明晃晃地显露着对季信突然来访的不满，杨宗泉肯定也坐不住了，他起身站起来起来圆场，“那是当然的，你别看季律师年纪轻轻，酒量是相当的好，快快快，季律师也入座吧。”
廖臻有些担心地看了季信一眼，她其实很清楚就算平常聚餐，季信也是很少喝酒的，这次叫他一起来，只不过是想免去一些对方不规矩的手段，没想让他为难。
“季信，不然算了吧？”她不着痕迹地拉着季信一下，小声的说。
季信笑着摇了摇头，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没事。”
席面上两位老总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无非是一些相互奉承的话，直到酒摆上来。
杨宗泉开始说一些生意场上的话，“李总啊，这个项目上的事呢，就跟这杯酒是一样的，这酒可是好东西啊，是我特地从省外带回来的私藏货，您尝尝，是不是特别甘洌。”
一边说着，一边把酒给他满上。李海潮也没客气，端着酒杯品了一口，点头道：“确实不错，杨总的品味就是好。”说这话，目光却瞥向坐在对面的廖臻，“廖律师，你也尝尝。”
廖臻并不是刚出社会的清纯女大学生，她面带微笑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站起来，“既然李总赏识，那我也敬李总一杯。”抬手刚要喝，却被季信拦了下来。
像这种高浓度的白酒，平常不怎么喝酒的人，只要两三杯下肚意识肯定模糊。
在李海潮期待的目光下，季信接过她的酒杯，笑道：“廖律师从来不会喝酒，一会儿要是喝醉了，场面乱起来让李总看笑话了，不然我敬您吧？”
话一说完，他脖子一仰，满满一杯酒就顺着喉咙喝了下去。
白酒辛辣，季信平时连啤酒都不怎么喝的，这一杯下去瞬间脑袋涨了几分。
杨宗泉皱起了眉头，“这……”
“季律师好酒量啊！”李海潮冷笑起来，他一招手，旁边的助理又立马给季信满上了一杯，“季律师怜香惜玉，那咱们今天晚上就不醉不归吧。”
季信强撑着不适，笑道：“李总赏脸，自然是不醉不归的。”
“你没事吧？你哪儿能喝这么多啊？”廖臻担忧地扶着他的胳膊，在耳边小声地说。
“你放心，我没事。”
紧接着季信又起身，围着桌子上的领导挨个敬了一圈，最后连杨宗泉都不免露出赞赏的目光，“季律师真是年轻有为，连酒量都这么好。”又看向李海潮，“李总您说呢，像这么好的酒，那肯定都是要请最好的朋友一起喝，那这个项目……”话里话外的意思，都逃不过，好酒配好友，好项目当然要配好的合作人。
李海潮哈哈大笑，摸了摸凸显的啤酒肚，“好说好说，只要季律师今天陪我喝高兴了，这个项目咱们就好谈！”
白酒跟啤酒的区别之处就在后劲来得慢但是威力大，这个时候还没有感觉出什么异样，但又喝了一会儿，他的脑袋开始发出剧烈的警告，胃也跟着翻腾了起来。
廖臻扶着他，看着他这样子，眼泪都要急出来了，“真的没事吗？别喝了别喝了。”
季信一把甩过她的手，笑着，“没事…但是…我我得先去个洗手间。”
说完他晃晃悠悠地起身，朝门口走去。背后李海潮还在喊，但明显也醉得不清，“季律师快点回来啊！咱们还没喝够呢！”
季信艰难地扯出微笑，拉开门往洗手间跑，因为再不跑，他就要吐出来了。
“呕…呕呕……”胃酸剧烈地腐蚀着喉管，季信狂奔进洗手间，趴在洗手池上狂吐不止。他头昏脑胀，意识模糊，吊顶上的水晶灯晃得他睁不开眼。
一个人影满满从洗手间的门口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