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嘛去?”川子柔声问道。
割情顿了顿,没有回头,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便又向那个雪白的山顶无声地走去……
川子接受了他的默许,静静地跟在了后面……
割情在前面伶仃的走着,川子在后面如月晕般依附着……
他的路很平坦,而她的路却很坎坷。
他没有跌倒过,而她却摔伤了胳膊,血流不止。绊倒她的无非是一些砾石、荆棘。
他没有回身搀扶过她,而她依旧这样一直紧随着这个男孩,不弃不离。
川子认命了她的选择,认命了她的归宿。自从她与割情相好至今,所受的伤何止这一次。
在荆棘,砾石面前娇气的她,在割情的影子里却又是这般的坚强。
在她看来,割情便是她生命中的太阳,但是这个世界毕竟还有黑夜。
所以,冥冥之中一直有一种情感在支撑着她的信念,鼓动着她,像夸父逐日一样,这一生都要过着日不落的生活。
这种情感便是——爱!
眼前是弥漫的雾霭,脚下是万丈深渊;头顶是无垠的白云,身后是一条不归的路。
回首四望,已寻不见天与地的界线。
如果再往前轻轻地迈上一小步,尘世间所有的恩怨都会随之解脱。
“情——,你到底要干甚么去,前面已经无路可走了!”川子惊叫道。
“不!有路!前面有一条窄窄的栈道。”割情淡淡地说。音落,便迈出了断崖,向那片迷雾中踩了进去。
川子惶恐地叫道:“你千万不要做傻事,你若也这样无声无息地走了。留我一个人在这个冰冷的世界,你让我怎么样活下去!”
在朦胧的阴影里,割情回过了头,低声道:“我马上就会回来,在这里等着我!”话罢,他的身躯在云雾间的缥缈中渐渐隐没。
他曾经说过,他的妈妈是他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理由,如今那个理由已然澌灭。那么,他的魂魄是否也随之涣散?
现在他的意念已经超脱了生死的界线,所以他面对着眼底的潭渊会无动于衷。
川子孤自蹲在了世界在顶峰上,双手环抱着膝盖,忍受着冷风的欺凌,等待着温暖的归来。
一千年之后,当一个人影赫然在迷雾的尽头隐现时,川子就像看到了阳光一样,跨过了悬崖,飞身向光明的方向扑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