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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 心画窟(一)

小说: 鬼魅如湮 作者: 五尔三烟 字数:2642

  篇章序曲——当现实敌不过人心里的美好幻境时,是选择永远沉溺下去还是清醒的面对残酷的人生?

  扭开门把,推开,还是门,再开,又是一道门!怎么搞的,冥琦愤愤地跺了两下脚,继续推开门,还是一道门,她愣了一下,突然一个飞起,狠狠一脚踹开,门,仍然是一道门。冥琦抓狂地扯着头发,见鬼了真是,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用力地揪着自己的脸颊。

  疼,真是疼,冥琦从梦中惊醒,慢慢地从被窝里爬了出来,脸颊火辣辣地疼,冥湮教得这个方法虽然有点变态但还是挺管用的。梦中的情景历历在目,她的脸色暗淡下来,掀开被子,跳下床,朝衣橱走去。

  打开衣橱,把衣服一沓一沓地拿出,渐渐露出平滑的木板,轻轻一摁,木板往后推开,出现了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只黑色花纹的褐色木盒。盯着木盒,冥琦的神情复杂起来,她的手停在半空,犹豫了半天,还是把那只木盒子给取了出来。

  把木盒小心地放在桌上,冥琦转身走进卫生间,出来时,已经换了一套黑色的连身纱裙,右手的手腕上套着一个用红色绳子编织成的手圈,手圈下方挂着两只袖珍的金色小铃铛,碰撞在一起,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抚摸着木盒上的黑色花纹,冥琦的眼睛迷离起来,神色变化万千,眼光一会儿满是温柔,一会儿却又充满哀怨,过了好半晌,她才打开盒子,取出了里面的东西,那是一块已经裂开的龟板,龟板上刻着一些古文字,颜色深泽,年代久远。

  空气中一下子沉寂了。

  冥琦“咚”一声跪了下来。

  “冥家历代祖先在上,小女冥琦今破誓卜上一卦,所有后果自负。”

  话毕,她对着窗外磕了三个响头,慢慢站起身,左手食指和中指一并一抖,生出一团火焰跃然于龟板之上,吱一声,龟板的上部裂开一条缝,数条细纹顺着裂缝延展开来,生成一个奇异的形状。

  “双子而难?”冥琦头一嗡,“是我,还是她?”

  此时桌上的龟板发出熠熠的辉光,刚出现的细纹并着裂缝一点一点的往后退,片刻之后,龟板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清晨,曙光从窗户里射了进来。

  “天亮了?”冥湮从一堆衣服裤子里爬了出来,一夜没睡,她的眼睛已经完全肿了起来,看东西都是模模糊糊的。

  “叮叮叮”,常青树拎着一个白色塑料袋,站在门口,使劲地摁着门铃,“阿湮,开门,快点!”

  “来了。”冥湮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慢悠悠地晃到门口开门,“进来吧。”

  “你一个晚上没睡?干嘛呢你?看黄片了是不?瞧你这副样子,跟个鬼差不多。”常青树看着冥湮蓬头垢面的样子,把塑料袋放在桌上,从里面拿出几根油条和一碗稀饭,“我给你带了些吃的,你洗漱完赶紧吃掉,不然一会儿就凉掉了。”

  “谢啦!”冥湮端着稀饭,呼噜呼噜就往下灌,“我是找东西找了一个晚上。上回不是跟你说过,我挂脖子上那块玉牌不见了。”

  “玉牌?”常青树想了想,“那块刻着双生花的?”

  冥湮点点头,忙不停地往嘴里塞油条。

  “喝酒那天晚上,你把玉牌送给了一个男人,说是和人家交换定情信物。哈哈哈哈!”常青树想起冥湮那天晚上的表现,大笑不已。

  “噗”,冥湮嘴里的油条和稀饭全喷在了常青树的脸上,“老常,不好意思啊。”她随手从凳子上捞起一块毛巾递了过去,“我把玉牌送人了?你可别开我玩笑?”

  “你说呢!”常青树接过毛巾,擦掉脸上的东西,“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只有你才做得出来。”

  “那你还记得那个人的样子吗?”

  常青树摇摇头,“都过去好多天了,中间还插进来那么多事情。你也知道,我只记得那些漂亮妹妹的模样,至于那些臭男人,我过眼即忘。”

  “这次我完蛋了!”冥湮“咚”一声,软软地瘫坐在凳子上,“麻烦你,把电话递给我。”

  “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冥琦看了一眼号码,嘴角不自觉轻轻上扬,“是不是钱又用光了?我说老姐,拜托你有个姐姐的样子行不行!”

  “琦,我把玉牌给弄丢了。”电话的那头有气无力。

  “你的声音怎么听起来怪怪的?等等,你说把什么给弄丢了?我这边有点吵。”冥琦走过去,把玻璃门给拉上。

  “玉牌,我把玉牌给弄丢了。”

  “玉牌?果然还是丢了。”冥琦的声音低沉下来,“我昨天晚上卜了一卦,卦象是‘双子而难’。该来的总会来,不是区区两块玉牌可以避免得了的。就像当年的事故一样,他们自以为可以逃脱,还不是一样!”

  “你破了誓?听我说,琦,你脖子上那块玉牌千万不要摘下来,还有冥家平安铃你也要戴着。”

  “平安铃?已经戴着了。”冥琦看着手上叮当作响的红绳手链,脸上现出一丝苦笑,“你也知道很多东西不是我们说能抗拒就能抗拒的了的。套你的一句话,无为而为吧。我今天的事情还很多,就先挂了吧。有事电话联系。”

  “琦,做人不能那么被动,我看——”

  “啪”,冥琦果决地挂断了电话,相较于这些,她还有别的事情等着她去做,比如,代表公司出席今天下午在大贸商行举行的一次慈善拍卖会,那幅琅琊壁画,华总势在必得。

  “她把电话挂了?”常青树看着一脸沮丧的冥湮,“再打过去不就好了。”

  “她不会接的啦。”她突然振作起来,“谁说不能够逆转的,我不会让十八年前的事重演一遍的。”

  “十八年前的事?”常青树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凑了过去,“说说吧。”

  “先去前来酒肆,我要找到那个男人。”冥湮拨开常青树凑过来的脑袋,“我路上和你慢慢说。”

  大贸商行,四楼仓库。

  工人们正小心翼翼地把要拍卖的物品给搬出去。

  “你们小心一点,这些东西可贵重着呢。”苏浚指挥着工人,“放到大厅的时候,轻一点,箱子里的全是唐三彩,磕破一点,怕你们把自己卖了都赔不起。”

  另一边,两个搬运工人抬着一个用黑色绒布包裹的框架正准备出仓库,苏浚看见了,连忙走上前,“哎,你们俩停下,这是什么东西。我不是都说过了,每一件物品出仓库的时候要在我这登记一下。

  “噢。好像是什么壁画,琅什么琊来着。”走在前首的工人停了下来。

  “是琅琊壁画。我要先做一下出库记录,那个,你们就把画放在这儿,先把那个大花瓶抬出去。”苏浚指挥着工人将壁画靠在墙放了下来,然后把黑色绒布拆了下来,白玉的画框非常的精致,还刻着奇异的花纹,只是,中间却是光秃秃的一片白色画布,什么都没有。

  “画呢?琅琊壁画里的画呢?”苏浚快步走上去,也顾不得画的名贵与否,双手在白色的画布上摸了一圈,小指勾到白玉框架的边缘,噌一声,划破了,鲜血滴落在白玉上,他顾不得疼痛,转过身望向那群工人,“你们都给我过来!”

  仓库里余下的几个工人全部靠了过来。

  “除了他们两个,还有谁碰过这幅画?”苏浚厉声质问道,“现在画儿不见了,这个责任谁担!”

  一众工人无人回答,突然,他们惊恐地望向苏浚。

  “你们干嘛这种表情!”他们的眼光仿佛透过了自己,苏浚顺着工人的目光,慢慢地转过头,却只见眼前白光一闪。

  几个工人跟着惊呼起来,瞬间整个仓库白光闪耀,尖叫不断。

  片刻之后,仓库里突然暗了下来,又复归于一片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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