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红罗帐中,少年光滑的背脊上覆着一层均匀的薄汗,情事过后的身体特别敏感,燕元朗不经意的触碰都能引起一阵颤栗。
“你的身子真是让朕欲罢不能,还是说,本来就有这方面的天分呢?”
燕元朗的淫词艳语让九霄心中的羞辱感更甚。这男人到底,何时才能厌倦这恶劣的游戏。
“听说,九霄上回在土木堡击退了拖雷的进攻,俘虏一千余人,升任裨将了。朕的九霄打仗果然和在床上一般有能耐。”
九霄忍下心头的怒火,努力地使声音听上去平静一些:“谢谢皇上夸奖,是总兵将门虎子,指挥有方。”
燕元朗冷哼一声:“常洛?和他爹一样的硬骨头。原本是让他一开始就安排你作辽东铁骑的千户,他却只让你任亲兵。出海的船队带了麒麟来,那麒麟不服管教,朕欲处死它,满朝文武只有他爹一人跳出来和朕唱反调。想现是沾亲带故,就不与那么计较,可这一家子越发不识抬举。”
九霄近距离看着燕元朗邪肆狷狂的面容,低声说:“……昏君。”
燕元朗低头吻了下去,纠正道:“朕不是昏君,是暴君。”
十日过去,限期结束,陆羽扬上交了犯人与罪状。
犯人御珍园看守,私放麒麟,证据确凿,已畏罪自杀。
天下一片为那看守鸣冤的声音,甚至有诗人坐排赋歌颂看守为社稷放麒麟、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的大义。醉烟楼里,白麒听夏言说来这些,不屑地撇嘴道:“那些看守割了我的鳞,我难以忍受割鳞之痛,才用尽了法力逃出来的,怎还让他们成了大义之辈?”
“现下他们也已经伏法了,也算得到报应了。”夏言只好如此安慰他,又问道:“你以后怎么办?你这般长相,太引人注目了,我要用墨汁帮你把头发涂黑了,你又不肯。”
白麒道:“以后自然是跟着主人。”
在白麒眼中,他应当做的事情便是跟在金龙身边,辅佐他成大事,至于别人是否接受他、长相引人注目之类的问题,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海棠咳了一声道:”白麒,我上次可是与你说过了。海棠无心争权夺利。”
夏言也环抱两手说:“你跟着我家海棠,还得让海棠供你吃住,你还是个不安定因素,总是撺掇我家海棠起兵犯上。你说说,除非你有什么别的长处,要不才不会让你跟着他。”
夏言说的咄咄逼人,白麒哼了一声道:“现与你们看便是。”
他双手合十,左右手手背的符咒发出淡绿色的光,周身笼罩在华彩的祥瑞之气中,喝道:“罩!”
那符咒便似有了生命,从他的手背飞离,虚晃一下,直逼夏言面门,电光石火间海棠将她护在身后,那符咒在海棠面前险险停住,消失于半空。
“主人你这是做什么?不过是天府金钟咒,加护于她的。当然,我会的咒术不只这一种。”白麒无措地说。
海棠扫了他一眼道:“下次须先言明。你若想跟着我也可以,收起你那策反的心思。且看看我的命数,是由我还是由天。小言的话你要听,你若是对她再有任何不敬之举,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那一瞥让白麒心慌,摄于他的威严之气。夏言也未曾见过这样的海棠,隐隐察觉到他是动怒了,忙说:“海棠,白麒没有恶意的,你不要吓着他了!。”
白麒银色的落雪一般的睫毛微微颤抖,袖子里的右手握紧了。
“知道了。自当不再随意用法术、现原形,不策反汝,将她与汝同等看待。”
白麒最后还是跟着海棠留在了醉烟楼。夏言都替白麒觉得委屈,明明是一心一意寻找主人,好不容易找到了,却又被那样呵斥。白麒在麒麟里还是幼兽吧,很多时候,思考的方式很一根筋,只对愿意亲近的人好,这一点竟和自己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