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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砌下落梅如雪乱

小说: 锁朱颜 作者: 凤仪 字数:1292

  今晨昨夜风,吹落一地梅花。

  我抚开绣帘,迎面就有被风吹落的梅花扑面,我这才意识到原来冬天就快过去了。

  我移步出了闺阁,却见一地的落梅好似朵朵残雪,又不忍心将其踏碎。或许明年梅花又开几重,可是谁又能知道那个折梅人还能在闺中?

  梅花开放的时候这种盛景常见,但是当梅花凋落后它的踪迹却难以再去寻觅,这样的情景只是无端给我增加愁苦而已。

  我俯身拾起一朵落梅,看着那落梅枯萎状,我的内心又是一阵凄凉。

  始终我不曾答应他,跟他走,他也没强迫过我。预言终是要伴我一生的。

  当我走到后院的时候,我分明看到后院的门已不再是虚掩着的,换之的是已上锁的门。

  这就足以证明我们永远没有见面的机会了,永远也没有了。没想到我的没答应竟造成我们相互错过。多么悲哀啊。

  我记得,小时曾从后院的前头走到后头,数着我细小的步子,每每在院落走来走去的时候都望见过那虚掩着的门,都有想出去的冲动,但是当脚步跨出之后又缩了回来,似乎那预言就已经形成无形的城墙将自己隔在院落与外面世界的两端。

  有一双手总会在我伤心的时候抚着我,安慰我。秋云这个丫鬟给人的感觉让你猜不透。她对我很好,只是如果我任性地将预言抛在脑后,她就会郑重地提醒我,绝不许我忘记。

  或许本来就是我的错,不该任性,应该知命。好好在这院落孤老终身没什么不好的啊,这里有吃有住的,三餐都不闲愁。而且在这里安静又与世无争不也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有时候,就是这样不知怎么地就产生了矛盾,让你不知道该去如何选择。想着昨夜他又如过去一样,伸出手叫我跟他走,即使是没有预言的束缚,难道我就有勇气跟他走?是没有,一个人在一个地方生活的久了反而会对那个地方产生情感的。这种逃与不逃原本就很矛盾。

  从后院往远处一望,远处那在水之上的阁楼便是我的闺房,或许在别人的眼中,这很美,但于我却不是那样。因为那儿有我的寂寞,十六年的寂寞,十六年的青春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在那个阁楼里流逝了。

  楼阁的另一边遥遥对望的是另一座楼阁,那是秋云住的地方。很明显,她的楼阁更加雄伟壮观。一个小小的丫鬟为何能住得这如此奢华的阁楼?那是因为从那阁楼上一样就可以将院落甚至院外的一切看得通透。很明显是便于秋云监视我。所以,一直我的一举一动秋云是知道的,因而我的行动也是受到限制的。

  不远处,秋云的身影由远及近、由模糊到清晰。

  “别指望能出去,我绝不会允许你那样做的!”

  秋云还是很严厉的神色,只要我稍稍有想出去的念头,她马上就能察觉到。我到底是沉默,无话可说。

  “只要你不出这院落,你想干什么我都不管”她说完后,一阵长长的叹息,又摇了摇头。

  我看得出来,她想对我说些话,但我不知道她会说什么。或许是积压在她内心多年的心事吧。她始终没跟我说,只是一直积压在自己的胸口。其实,我想问她,叫她说出来,可是害怕一旦是伤心事,那岂不是又会令她再悲痛一次,所以细想之下终是没开口去问。

  秋云也没再说什么就离开了。而我还一直在后院徘徊。深锁的后院门后有一个人一直在痴痴地等我,而我始终的未答应会不会伤他太深,他知不知道他可能就是我面临厄运的开始?

  风忽然间变得特别大,稍寒的我竟然忍受不住,眼前忽然就一个模糊,倒在簌簌下落的落梅堆里,梅花一朵朵地下落,将我渐渐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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