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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琴笛和鸣相交映

小说: 锁朱颜 作者: 凤仪 字数:1664

  不知什么时候,阴茫的苍穹又开始飘起了雪花,落在我温热的玉颊上立即融化,我的内心似海浪般翻涌,看着那地上一行行清诗丽句,暗暗在内心默默读着那些诗句。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多妙的诗句,绝世的才华。我还真不知那位公子有那么绝世的才华,作出此等佳句令人赞叹。

  在我默默记诵那些诗句之时,丫鬟秋云已不知在何时来到我身边,她拉了拉我的衣褶,我瞬间意识到她来了,不知道看了我多久了吧?

  我只是诡异地对她一笑,我怕她看出我心中的波澜。

  然而,她还是问了我在干什么。

  我对她微微一笑:没事,什么事也没有。

  秋云终归是看出我的心思了:“都说不让你干着种活了,你还不听!在这干什么,偷偷看着墙外的世界,你是不是玩心未泯?”

  她似乎是生气了,一直质问我。我只是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手指指着墙角正怒放着的雪梅。她朝着我手指指的方向一望,然后一脸笑容。她是知道的,知道我很少会来后院折梅了,也不知道今日我到底是哪来的兴致,她只是叫我早点回阁楼,别太晚,免得着凉。我点了点头继续在那沉默着。秋云笑笑地看着我,然后离开了。

  我继续在心里默念那位公子的诗,唯觉末句“暗香”两字用的极佳。我默念了很久,也走了很远的路,不知不觉中就已经到了阁楼门外了。我推开门,只觉屋内一阵冷气逼人,蓦地,心头又一阵悲凉——

  入夜。

  整个院落又再持续一种寂寞,我伏在榻上,难以入眠。如此辗转反侧也无趣,于是就起身来到书案前。看着书案前的笔墨,竟有了书写的冲动,在宣纸上来来回回,却怎知写的正是今日所见那位公子的诗句。极爱那样妙的诗句,我把它写了下来,又在上头画了一枝枝开放的雪梅,如果仅仅是诗句又怎么够呢,要有画相配才能更诗情画意。我复又将作好的画和诗挂在书案的墙头,以便以后无聊时赏读。

  深夜的院落依旧那样寂静,依稀间似乎可以听到风动的声响。

  我靠近窗榭,打开了窗,外头风甚大,吹得发丝乱动,雪又开始纷纷扬扬地下了。

  寒冷凌乱了心神,空荡荡的暗夜夹杂着冰凉的雪,远处隐约传来凄凉的笛声,声声打在心上,听了连心都在滴血。不知道夜半谁奏笛,如此凄凉的曲。白雪纷扬的远处烛火明灭,看得见远处烛火照印下晃动的身影。

  我披上厚厚的雪绒夹袄,打开阁楼的门,朝着那个晃动的身影走了很远。渐渐地,越来越靠近后院的高墙雪梅绽放的地方,而那笛声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凄凉,但是这孤寂的院落只有我和秋云两个人,除此还会有谁在这院落作这凄凉的曲,那曲子分明是《梅花落》,我也时常弹奏的曲。每逢无事寂寞的时候我都会去音韵苑弹这首《梅花落》,不知是谁夜半也与我那时拥有一样的心境?

  我知道这笛声不是来自院落里的,而是来自院落外。我透过院子门缝看得到外面晃动的烛火,晃动的人影,但仍不知是谁在深夜来院落外吹奏如此凄凉的曲。

  好奇心驱使我又站上靠墙的石椅,我立于上头,踮起脚尖,两只眼朝向外头一看,我看到外头烛光掩映下那个人的脸,清俊的面容。

  是他!我的心头一惊,原来那个人就是白天所见的那个人,可是为何深夜出现在这,还吹奏如此凄凉的曲子,打破了这院落原本的安宁?

  疑问归疑问,我还是被他所奏的曲子所迷。至少,我弹奏这所曲子的时候也没他演奏地这般美妙,令人赞叹。

  我跳下了石椅,开始朝着音韵苑走去。我是想用我的琴弹奏那所曲,或许,他听得出我在和他演奏同样的曲。我早就苦于找不着能与我交互的得乐音,没想到,这个人竟就会是我所谓的知音。

  我轻身坐下,指尖触琴,指尖一过,美妙的音韵立即如潮水一般涌出,配合着院落外的笛音,交织着继续打破深夜的宁静。

  我感觉得到他是知道有琴音与他附和,他的笛音更加婉转,而我的琴音越发动人。

  想必,我们笛琴和鸣吵着了丫鬟秋云的美梦了,她是循着声而来的。

  我看着她,随即停下,默默低着头。她只是看着我,复又循着琴音朝院落外瞥了瞥,没骂我,催促我赶快回房,深夜风大又下着雪,不要着凉了。她似乎并不生气,只是拉着我朝阁楼方向走,她也不在乎院落外还未停的笛音。

  而雪花此时的飘扬落到我的衣衾里,愈发感觉到冷。我却留恋那笛音,不舍离去,只是……——

  夜很深很深了,我躺在被衾里,难寐。而院落外的笛音仍未绝,像是有一个人默默地在向我诉说他的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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