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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谜中之谜

小说: 鼠猫-杯中影 作者: 烛星归邪 字数:2643

  数日后,杭州。

  白玉堂觉得,他果然还是喜欢风景优美又同样繁华的地方,一进杭州城就立刻兴奋起来,一会儿要去西湖泛舟欣赏景致,一会儿又打算去吃西湖醋鱼,下一秒更是想去品龙井茶——

  看他这兴奋劲儿,展昭无奈地摇头,这只老鼠该不会一路上盘算的都是这些吧?

  想来一路上从江宁到此,这一遭,虽然有所斩获,但对于案情的进展仍然没有什么头绪。虽然风姓本来就是个少见的姓,但户籍上所登载的风姓家庭却没有一个符合御医提过的女子。

  也许,那女子不过也是个游医。

  线,又断掉了。

  “前面有家酒楼,吃了饭再走吧。”看到前面酒旗招展,白玉堂说,“也听听最近杭州有什么新闻。”

  “也好。”微微一笑,展昭觉得白玉堂说的有理,酒楼饭馆往往是市井消息新闻奇事传播最快的地方。

  两人走进了一家名为“桂雨楼”的酒家。

  “客官,里面请!”见进来两位器宇不凡的公子,小二忙跑过来,满脸堆笑引两人坐下,摆上茶杯斟上茶,“客官,您来点儿什么?”

  “你们这有什么拿手的好菜做几样来,还有来两壶好酒!”白玉堂吩咐。

  “好,小的这就给您准备去!”小二一甩手巾,布菜去了。

  酒楼里永远是闹闹哄哄的,尤其是楼下的散座。围坐在一桌前觥筹交错的人们谈论着市井传闻。不过今天似乎话题都差不多。

  “周老板怎么会遭此毒手,真是太惨了!”

  “是谋财害命吧,生意做大了钱多了也不是好事啊。”

  “劫财也不用杀了人家全家吧?太狠了吧!”

  “该不会是得罪了什么人?”

  “不像啊,周老板一向为人老实厚道,乐善好施,夫人又是慧质兰心,心灵手巧,夫妻都是好人,不像会得罪人到让人杀全家的样子。不过谁知道呢?有时候可能得罪了什么大人物自己也不知道吧。”

  “唉——”

  “客官,菜来了!”小二托着三个菜两壶酒走过来放下,“二位先用着,有什么要求再叫我。”

  “小二哥,我且问你,刚才那些人谈论的‘周老板’是怎么回事?”展昭开口,不忘给小二托盘里放上几文钱。

  “二位是外地来的吧?”小二点头称谢,笑着说。

  “我们今天刚到杭州城。”

  “这就难怪了,现在杭州城街头巷尾谈论最多的就两件事,其一就是这周老板全家一夜惨遭灭门的案子。”他说,“这周老板本是杭州城有名的绸缎商,他家的绸缎成色、样式堪称杭州第一,就是为宫里进贡的采办有时候都会来他家采买。可是不知怎的,三天前忽然一夜之间全家被杀得鸡犬不留,那叫个惨啊!周老板一直是杭州城的大善人,竟会发生这么惨的事,唉!这不,府衙正悬赏缉拿凶犯呢!”

  “那么另外一件又是什么事?”白玉堂问,“这杭州城最轰动的两件事我们怎么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呢?该不会也是什么悬案吧?”

  小二笑得比刚才还要开:“这第二件事可不是什么惨事,而是有人重开了西湖上的雀仙舫。”

  “雀仙舫?”

  “关于这雀仙舫的事情,我也是听上了些岁数的人说的。那是十多年前的旧事了,这雀仙舫本来是‘江南第一舞妓’风孔雀的花船,不过自风孔雀隐退之后就一直停在西湖边上没人用了,放了这么多年也有些破败朽烂,这不前段时间不知道哪个大户来了兴致,将此船买下来修缮一新,说是近日就要开业了。”

  “风孔雀?”展昭心头一动,太敏感了么?

  “一艘船有什么用不用的?”白玉堂问。

  “公子你有所不知,这西湖边上有个说法,上了这雀仙舫就表示哪位姑娘舞技比得上当年的风孔雀,否则任那舫子自烂也不会有人动。”

  “哦?还有这么有意思的事情?”白玉堂点头,“没有你的事了,去忙吧。”

  “还有什么需要的客官请吩咐小的。”小二搭起毛巾忙别的去了。

  白玉堂看了一眼展昭,见他也在看自己,心里知道两人想到一处去了。“你说会是巧合吗?”

  “现在还不好说。”如此巧吗?真的一到杭州就多出如此多的线索?

  吃完饭,问了小二那周家大院的所在后,两人出了“桂雨楼”,先找家客栈歇脚。

  白日里,周家大院还有衙差巡逻,刚出了人命案的地方更不会有人愿意靠近,所以夜里显得更加清冷惨淡,阴风阵阵。

  展昭和白玉堂略施轻功跳入院内。只见院内一片焦土,空气中弥漫着各种烧焦的味道。

  “杀人灭口还毁尸灭迹,有什么非要藏得这么深?”白玉堂看着周围,“看来这个周老板还真是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我们分开四处看看。”

  “好,凡事小心!”展昭点头,向院子右面查去。

  白玉堂走进被烧毁的房间,借着明亮的月光四处查看。还真是烧得一干二净,不过还是能从仅存的一些墙上看到刀痕和暗色的血渍。周围看起来乱七八糟,看起来像被强盗洗劫了一番的样子。

  不过,白玉堂在开封府混了这么久,也看得出这是故意为之。“不知道猫儿发现了什么没有?”这边实在没有什么值得的线索发现,白玉堂转身去找展昭。

  他在一处烧得半塌的库房里面找到展昭,展昭正借着月光检视着什么。

  “发现了什么?”白玉堂凑过来。

  “你看这上面是什么?”展昭掏出一块看来是缸或者瓦罐之类的碎片递给白玉堂。

  “这是——”白玉堂凑近,瓦罐上面上满是鲜红色的色块,即使凝结也仍鲜红耀目,仿佛血一般,“这不就是染料吗?有什么好希奇的,他是个绸缎商,家里有染丝线的染料挺正常的吧?”

  “你看背面。”展昭一边说一边还在灰堆里面找着什么。

  白玉堂把瓦片翻过来,见上面依稀可以看出一个“宁”字。

  “这是江宁织造贡品云锦的丝线专用的密制染料,只限织造云锦的作坊使用。”展昭说,“在江宁的时候我曾听说几年前曾经丢过一批专门织‘血锦’专用的红色染料,但是官员们怕担责任就以仓库倒塌染料缸损毁敷衍过去了,还好自打皇上大婚之后宫里没再要这种红色宫锦,也就没有继续追查下去,没想到会在这里。”

  “你在找什么,猫儿?”

  “既然盛染料的罐子还在,证明那些染料被用掉的时间不长,那么那些染成的丝线又做什么用了?还有,这些染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用来织锦。”

  展昭点点头:“如果是一般谋财之徒,即使杀人放火,拿走的也肯定只是金银珠宝,这偏僻的仓库波及的面积应该最小。可是看过来,火却是从这里烧起来的,显然放火之人不想让人知道这里有什么或者少了什么。”

  “难道这家老板因为仿制宫锦被灭口?可是那人要这红色宫锦做什么?”白玉堂看看周围,“总不会是想学皇帝老儿办喜事吧?”

  “不管如何,为此区区织物就杀人全家,实在无法无天!”

  “云外闻箫啸玉楼,西湖歌舞几时休。七彩虹锦信手取,带入梧桐做羽裳……”白玉堂想起了那首留诗,“猫儿,还记得今天店小二提到的那个舞妓吗?风孔雀——你说这事有那么巧吗?”

  “那丢失的霁虹锦量不多做不了什么,不过如果当年丢失的染料都在此的话,几年的功夫下来,这血锦倒是——”展昭思考着,但是可能吗?为了区区一件锦裳……

  “光在这里皱眉,把你这对猫眉毛都缩到一起那些绸子也不会自己蹦出来的。”白玉堂拍着展昭的肩膀,“不就是艘花舫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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