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背道
烟诺下班回来，门口放满了行李。仔细确认自己的门是关上是以后，对面的门里，凌桐拖着一口箱子走了出来。烟诺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你要搬走？”
“嗯！”凌桐轻轻应了一声。
心里涩涩的味道，连嘴里似乎也有些苦苦的味道。烟诺一个词也没发出来。
凌桐久久地看着她，用烟诺看不懂的眼神。烟诺最不理解他的部分，就是他的眼神了吧。“能帮一下忙吗？搬到楼下去。”凌桐说。
烟诺默默地提起一个行李袋往楼下走，忘了有电梯，也感觉不到这一包东西的重量。凌桐抓过她手上的包，“我让你帮忙，没让你压死自己！”
“我提得动！”烟诺很勉强地笑笑。
“放下！”凌桐生气地吼道。
这一声的确有了效果，烟诺总算是在混乱的大脑里找到了一点思绪。放下了那最沉的行李袋，凌桐把箱子递给了她，提着那沉沉的行李袋进了电梯。即使这栋楼的电梯时好时坏，总是让人提心吊胆，所以住户们大多情况下愿意选择忽略它。但是，在面对沉重的行李的时候，它还是很有必要被利用起来的。
计程车边，烟诺看着凌桐把行李放进了后备箱。人总是这样，突然出现一个人，不会有什么感觉，慢慢适应一个人也没有感觉，当一个人突然从眼前消失的时候，心里所有的触动都涌出来。
“我走了，你没有什么话跟我说吗？”凌桐站在烟诺面前，即使没有多少表情，语气中还是透露着一点点的期望的味道。
其实有很多话，很多话，在心里搅成一团，不知道从何说起。烟诺就一直盯着他，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凌桐眼里的失望毫不掩饰地弥漫开来，苦笑了一下，“我昨天晚上一直等待着门口出现我想看到的身影，期盼着手机屏幕上出现我想看到的名字，我一直相信你一定没忘！好像，又是我想多了！再见！”
熟悉的绿色计程车渐渐隐没在车流中，烟诺仰起头，也没阻止住眼泪的泪，两行清泪在脸上被风干。“再一次，把你从身边推开了。你要好好的！这么美好的你，一定配得上更好的人！”烟诺对着他刚才站过的那方空气说着。她不曾告诉过他，半个月后，是她的生日。
半个月，其实并不长，才一晃眼，就过去了。这半个月里，她再没见过他。虽然会猜，他是回到北山脚了，还是继续在这老城区的另一个比较舒服的居民楼里？或者，搬到了晨山下那漂亮的新区里。因为，无论他想要到哪儿，他都有能力安安稳稳地住进去。甚至，他会不会已经到了大洋彼岸？但是，她都只停留在猜测中，手指在那个电话号码上无论停留多少次，都没有按下去。
“烟诺姐，今天请客啊！”秋秋笑嘻嘻地说。
“好啊，想去哪儿吃？”烟诺很爽快地说。
“这个你决定，你是寿星嘛！”秋秋说。
“那我定好了通知你们！”烟诺笑着说。
晚上，把比较熟悉的同事都叫上，热热闹闹一大票人去吃饭。既然是烟诺生日，大家都还是带了礼物来。烟诺也都笑盈盈地接下。看着空手而来的俆音，大家都起哄，“你小子是不知道规矩还是打算以身相许啊？”
俆音也不尴尬也不恼，跟大家笑着，“只要烟诺姐肯收我，我也不介意以身相许啊！”
“好，姐姐收了你！”烟诺一边抓过俆音，“先帮姐姐抱着吧！”说完把那一大堆的礼物丢给了他。
“不要啊，我还是送礼算了！”俆音一副受惊的样子。
大家都哈哈大笑，“不自觉的孩子有报应的，知道吗？”
大家都一副要看他变成什么礼物来的样子。看着他们怪异的眼神，俆音愣愣的，“你们看什么？”
“礼物啊！”秋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都能让你们看出来了，那还有什么意思？”俆音故作神秘。
“切……”大家都一脸不屑。说说闹闹也就算了。聚会餐，餐是辅，酒是主，也是同事间感情升华的好场所。而年轻人酒桌上，游戏是必不可少的调味剂，真心话大冒险仿佛成为了永远的经典。这群人在一起，也没有例外。
看倒在桌上的啤酒瓶瓶口指向烟诺停下，大家都兴奋了。“烟诺姐，今晚上终于逮到你了！”秋秋大声地说着。因为酒精的作用，脸上已经红彤彤的。“说吧，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我……”犹豫了一下，烟诺最后选了“真心话吧！”
“说，准备什么时候成家啊？”秋秋兴奋地问。
现场忽然就安静了下来。大家都自觉地把眼光投到了邱曲洋身上，不知道为什么，烟诺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凌桐的影子，心中的苦涩再次沁出。邱曲洋努力让自己不动声色，但是对于这个答案，他比谁都在乎。
过了好一会儿，烟诺仿佛才反应过来现场是有多安静地在等答案，“我啊？只要家人不抛弃我，我就不会丢下他们。”烟诺文不对题地说。
一片嘘声，明显大家对于她的故意绕开都不满意，只是有一个人在人群中重重地松了口气。“不行不行，这算什么答案啊？”大家起哄。
“我就只有这个答案了，不满意的话，大不了我喝啰！”烟诺很爽快地仰头干掉一瓶啤酒。看她一口气喝下了一大瓶，大家也没再为难她，只是邱曲洋皱着眉看着她，不知道是想知道答案还是担心她的胃。
毕竟开心最重要，大家也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继续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