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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质问

小说: 萧后本纪 作者: 云梦初 字数:2505

  “儿臣参见母后,不知母后叫儿臣过来有何事相商。”明帝一贯英伟的脸上此时依然不满笑意,淡定沉着的让人纳闷。萧太后不急不徐的揭开了茶杯,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瞧皇上这话说的,母子之间难道就没什么家常说一说?”

  一句话堵的明帝无言以对,就着梨花木浮雕八仙桌坐下之后,端着宫女上的茶,明帝心里也在打哆嗦。虽然当初有与越王商议好,一旦事发,全由越王背负责任,但是这不过是明面上的交代,越王和他的关系,谁不知道呢?

  “皇上可知道,哀家近来常常梦到先帝?”萧太后叹了一口气“说来,哀家也是六十多的人,黄土埋了半截了,早点去陪先帝,也是正好的。”

  萧太后今年已经六十五了,先帝比萧太后大了十岁,当年她并不是先帝的原配,而是先帝发妻去世之后再娶的,当时虽然也有借势的意味,但是婚后却的确是真心喜爱于她。先帝三十八才登基,做了十年皇帝便去世了,一生的抱负大多还未施行。

  “母后何出此言,可是儿臣等人伺候不周?”皇帝太极功夫的造诣也是极高的。

  “你等伺候的都很周到,是哀家太想念先帝了,才会这样说。”上一句尚且言笑晏晏,下一句话锋一转,萧太后带几分恼怒的道“那些年,哀家可是亏待了你等,就是皇上这些年,哀家自问也不曾刻意为难过,哀家只想息事宁人,皇上为何与越王却屡屡相逼,皇上明里将漫儿赐给成王做王妃,暗地里却派出飞鹰卫队,到底意欲何为?”

  皇帝闻言,这才明白转弯抹角提这么多句,就是为了这一句吧“母后这些年虽谈不上刻意照顾,却也不曾为难,母后说的是,儿臣也要佩服母后,是个不为个人私怨而罔顾天下百姓死活的好国母。但是母后说的飞鹰卫队之事,朕的确不知道,待朕回头让人问问越王是怎么回事,朕听说,安平已经醒了,既然如此,一家人何必要闹生闹死,多不和气,母后也说了,息事宁人,那就请母后再宽宏大量一回,揭过此事如何?”

  “随你的便吧,你说此事与你无关也罢,有关也好,哀家都不会再追究,她如今是慕容家的人,出嫁从夫,自然有丈夫为她做主,皇上还是跟你自己的好儿子说息事宁人吧,依着哀家看,成王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皇上应该有办法息事宁人才是。”连讥带讽,萧太后一脸淡定,眼底噙着的嘲笑是那般的明显。

  待明帝走后,太后这才对花容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皇帝的事,不必再管了,我们做好准备,看着他最后的结果就是。”

  花容这一次再也不敢出言打乱萧太后的决定了,宫廷斗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自己一时心软以为皇帝已经着意修补与太后的关系了,谁料得到,竟然出了这样的事。仿佛察觉到花容心里在想什么,萧太后不着痕迹的摇摇头“不能怪你,你说的是对的,皇上会对漫儿下手,其中不排除有其他原因,哀家却不认为有再追究的必要,交给成王处理吧,哀家也想看看,这个身体里流淌着两代帝王血脉,大楚出身第一高贵的皇子,会如何处理这件事。”

  萧潼在轿子里粉拳紧握,一脸的寒霜。抚过袖子里的鱼肠剑,手指轻轻颤动。

  越王府里,心不在焉的望着底下的歌舞伎,赵桑心里也是疑惑不已,自己的主子从来就不是好酒的人,更别谈从外面找这么多歌舞伎回来作乐。若说作乐应该是兴致勃勃才是,主子却是一脸的怅然若失。

  “主子,外间现下都传言是你刺杀成王妃呢,王爷你这个节骨眼上怎么能颓废呢?”

  越王锐利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嘲弄,轻轻将手中玉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说不出的写意“什么传言,本来就是本王下令格杀勿论的,你忘了,这个命令还是你亲自传达的,赵桑,你最近的记性变的很不好了啊?”

  赵桑闻言一时语塞,事是这么回事,可是这话从自己主子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味道不对。

  “王爷,你……你是不是怕……怕成王?”

  越王剑眉微挑,那一丝似有若无的浅笑勾的下面的舞姬各个脸红心跳,他却似乎对着那一拨一拨靠过来的艳福没有半点兴致“我怕?我是在怕,却不是怕成王,成王再厉害,也是我侄子,稍微有点脑子,也不至于在实质上把本王往死里整,本王怕的东西,说来十分可笑,无非是怕一个女人而已,小时候听皇兄说,怕什么,就面对什么,习惯了也就不怕了,再不行就喝酒,喝醉了,什么都不怕了。本王想想也是这个理,这才叫你去外面找一堆女人来看着,看着看着还是觉得怕,想想,那就喝点酒吧。”

  喝点酒?从午时喝到现在,这点酒都喝了几个时辰了,看越王还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赵桑摇摇头,回头往厨房去,准备找厨娘给煮一碗醒酒汤。

  轿子在越王府门口停下,萧潼不曾开口,只听得侍卫道“你是哪家的姑娘,是歌姬还是舞姬。”

  萧潼压抑住心里的那股怒火,歌姬舞姬,他可真有闲情啊“我是城南雅苑的安宁姑娘,是来为你们家王爷献舞的。”

  哼,献舞,只怕他没那个命看。

  “既然如此,那便跟紧哥哥,哥哥我带你去后庭。”旁边另一个侍卫闻言,虽然对这雅苑耳生的很,却也觉得无可厚非,这京城有多少秦楼楚馆,他们这些当差的又岂能每一个都知道。

  萧潼进门时,越王已经醉的有些恍惚了,看着这满室的歌舞伎,萧潼怒从心头起,自己的姐姐被他害的生死未卜,他却在这里风流快活,微微敞开的前胸呈蜜色,依稀可见的伤痕或许由于年月太久已经不甚清晰,萧潼淡淡的望着他,第一次见面,他一身文士青衫,自己却从那双过于白皙修长的手轻易的猜出他出身不凡,那一回他眉目清隽,神情淡定,俊朗的面容透着一股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让自己不知不觉的觉得有种逃避的冲动。第二次见他,他奉旨到自己家为成王下聘,风度娴雅,高贵出众,隔着帘子,他一个多年闲置的王爷与伯父谈及时事,屡屡切中要害,谈笑生风,那一份独有的风流,那帘儿底下色授魂与的一眼,不需千言万语,自己却已明白所有,但今日看来,也不过是自己的错觉,抑或他已经多情到,柔情可以随意的洒下,过背就忘的地步。

  微闭的凤目轻轻睁开,琥珀琉璃也不足以相比的幽光醉了萧潼的心神,敞开的前胸配上脸上那丝狷狂的笑,要多诱人有多诱人,原本如海棠一般美艳的人,轻轻咬了下朱唇,眼里浮起的明明是憎恨,偏偏有一股子难以言说的妩媚,尚未出言质问,已经被越王大手一勾,压在身下,来不及惊叫,所有的惊诧全都被越王以唇封在了嘴里,萧潼呆呆的任由他胡来,直到越王不经意间撩起自己的衣袖,看到里面的鱼肠剑,这才记起自己是来兴师问罪的,二人同时陷入呆滞,下一秒,萧潼慌忙抽出剑,闭上眼狠狠的刺入……这一秒越王眼里氤氲的温柔,被她就这样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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