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眼前仿佛电影版的一幕，攥着Ilario外套的手抖个不停。嗓子里因为干涩而发痒，很想好好的咳嗽几声。
Ilario站在我身后，一言不发。
暗巷的尽头，Zoe曼妙的身材曲线背光而立，只是一个黑影，像是一位暗夜的使者，随时身后会长出黑色的翅膀，像死神一般。
在他对面，江忘华背对着我，我依旧看不清他的脸。
江忘华的脚在慢慢的向后移着，发出微小的“窸窣”声。
Zoe举起右手，那把枪比夜色还黑的洞口死死地盯着江忘华。
“Zoe……”江忘华像是叹息一般，“你就这么想杀了我吗？”
“杀了你？”Zoe冷冷的笑着，渐渐的，轻蔑而小声的轻笑变成了放肆和宣泄般的大笑：“你觉得你曾经的所作所为，仅仅是死掉就可以让我痛快的？”
尽管逆着光，我依旧可以感觉到Zoe狰狞的表情：“Hymir，不，Troys——杀了你，杀了你我也不会解恨的！”
上次见到的Zoe明明还是个冷静的女人，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股恐惧满上心头，我不由自主的发着抖，瞪着眼睛看着眼前两人的一举一动。
Zoe向江忘华走近一步：“我告诉你，我会讲你带回去，让哥哥把你的处置权交给我，然后，我会慢慢的折磨你，让你哭着，跪着，趴在我脚下，向我求饶。”
她将枪口地上江忘华的额头，用力的按向他。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里面都包含了无尽的恨意。还有，带回去，带到哪里去？回去，回到哪里去？
我感觉手心里全是汗，身上也冒出了细密的冷汗，全身上下无法克制的都个不停。枪就抵在江忘华的脑袋上，只要Zoe不高兴，随时动动手指头，江忘华就会一命呜呼……
“不用怕，她不会开枪的。”
Ilario附在我耳边，轻轻的安慰我。我摇摇头：“他那么恨他的样子，万一……也许……真的……”
我的声音破了好几次，又在发抖，我尽量地压制着音量的大小，免得被发现。但说到后面，我发现我说不下去了，说不下去是因为想不下去了，不敢再想象，如果Zoe不高兴，如果他……
Ilario搂着我的肩的手又紧了紧：“别胡思乱想了，相信我，一定不会的。”
潜意识里的担忧并没有散去，但从内心里讲我还是希望像Ilario说的那样，有惊无险，一定不会有事。
对峙一直在进行着，似乎是时间静止了一般。
我在内心祈祷着，千万千万不要有事。
我手指交叉呈十字，在心底默默的许愿：如果要有事，可否让我代替他？
Zoe的指头慢慢的扣紧枪版，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不要扣下，不要开枪，千万不要！
那一瞬间发生了多少事？
枪版扣动，枪声响头整个暗巷的瞬间。
我大叫着“不要！”想要冲出墙后，却被身边的Ilario静静的禁锢在那里。
我看见暗巷外，影影绰绰的灯光将这片黑暗找的破碎。那浅黄色的头发散在空中，束发的绳子像一条花絮，飞向向后倒去的江忘华的身后。一艘油轮驶过，明亮的探照灯照进暗巷，将一切找的分明。
也是在这瞬间，江忘华敏捷的站稳，迅速的转到Zoe的身后，以一个反擒的姿势将它束缚。
在光线最亮的瞬间，我看见Zoe的侧腹部插着一把刀——那天，在跳蚤市场，我给他买的那把五厘米左右长的小工艺刀。
油轮驶过，光线消失的速度比出现的速度快上好几倍。
我只觉得脚下一软，向下滑去。Ilario捞着我，让我靠着他站稳。
“Zoe，对不起……”
江忘华在Zoe耳边说的话，通过风，一个字不漏的传入我的耳朵——像是一把把工艺刀，扎进我的心里。
======================================================================
江忘华横抱起昏迷的Zoe，将枪放进外衣的内包里，一步步不疾不徐地走出了暗巷。
我看着他走到巷口，乘上了一只贡多拉。那只黑色狭长的船体上，没有摇橹的船夫。是江忘华撑着船，慢慢驶远。
他的脸上，则是深深的沉思……
“怎么办？”
Ilario搀着我，低声问着。
半天，我才消化了他这个简单的问题，有些木木的回答：“我不知道。”
“是回他那去？”他提议者，观察着我的反应，“还是先到我这边来？”
我几乎事项都没有想就做了决定，抓着Ilario的袖子：“快带我回去，带我到江忘华那里去，快啊！”
他叹口气：“你想清楚了？”
我用尽全力的点点头：“你快点……”
“回去，他可能会死的。”
我的头就将在那里，我听见自己有些嘶哑的声音问着：“为什么？”
“你回去，他会有顾虑的。这件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但是我不能告诉你其他更多的了。”
我感觉头很痛，只是将Ilario的袖子攥得更紧：“拜托你告诉我，我也许可以帮，也许不能，但是……”
本来想说也许自己可以帮上忙，但在仔细想想，我能帮上什么忙？冲上去当个炮灰，当颗子弹？但就算是那样，似乎也挺好？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挺好。
“其实你没必要为他做到这个地步，你又不是他的什么人。相反不是他把你卷进这种事情的吗？”
我可以感觉到Ilario皱着眉。
也许是察觉到了我的犹豫，Ilario继续说着：
“再则，这种事，应该他亲口告诉你吧？”
是啊，我一直等的那个答案，还有多远呢？
“走吧，Ilario，”我松开手，回头走了几步，“我先到你那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