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色长衫衬得他脸更加苍白,一点生机都没有,死静的跟仙外之仙一样。
此刻,他正微侧着脸,一双好看的凤眼正静静的看着千千,他的眸子不为千千的贸然而惊慌,也不为千千的失态而起波澜。淡静的不像凡人,几乎可以用没有七情六欲来形容。
千千根本收不住眼神,这样的男人真的少有,如果不是纱缦飞扬,她一定以为里面弹琴的是绝色美女。
风过,帘落。两人的对视止于那薄薄的纱缦。
千千愣神中醒来,刚才弹琴的居然是个男人,还是那么弱弱的阴柔美男子。
“你是谁?”里面传来脆脆的声音,单音色,咬词特别清晰,音量跟经过机器调过的一样合适,让人听了特别舒服。
“我...我...我不知道。”千千有点紧张,今天她遇到不幸的事太多了,先被贼骗了,落得人财两空,后又被金府的仆人吓的,再后来被金毛追到这儿。
“我不喜欢被人打扰,你快点离开吧。”里面再次传来淡淡的声音。
千千看着纱缦里的人影,百思不得其解。他不问问自己是来干嘛的?也不作个自我介绍?现在还没有礼貌的叫她离开?
这语气听着不是生气,也绝不是什么好话。世上怎会有这样淡静的人,不发火,不生气,不高兴。试问他的情绪去哪儿了?还有,他又是谁?为什么会一个人住在这里?
千千想撩开帘子问问的,正在她伸手的时候,里面的琴声又响起了。
如此美妙的琴音,千千又不忍心打断,伸到半空的手又放下。
也许,他真的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
千千转过身一步一步的走到桥上,看着前方的路,她眉头轻轻皱起。如果现在回去被金毛盯上怎么办?就算金毛走了,碰到抓贼的怎么办?大半夜的,她神神秘秘的一定会惹人怀疑。
她思怔着,现在回去是不可能的,索性就留在这里过一夜。
千千往回走,选了一个地儿就坐了下来,她背靠在一根红柱上,听着催眠的琴声进入了梦乡。
她梦见在二十一世纪发生的事情,她讨厌和父亲相好的女人,那女人根本就是为了钱才接近爸爸的。为了让爸爸看清她的本面目,她只设了一个小局。
爸爸爱那个女人胜过爱自己,还坚持和她结婚。她一气之下离开了茶庄去了上海。在上海不到七天,她就被人绑架,还被扔进了大海.............
水,好深的水,四肢开始冰凉,慢慢的失去知觉,这是一个可怕的恶梦,重复做的一个恶梦。
深夜,月色冷清,更深露重,四周的温度也开始下降,北方的九月也已经开始冷了。
千千还在噩梦中挣扎,可怜的模样让一旁的白衣男子不忍,他拿出自己的披风盖在千千的身上。
从来没有一个女子能让他会心的去看去关爱,而这个借宿在他屋檐下的女子是不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让他不再为病魔而失去生的希望。
是这样吗?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温柔的手掌抚在千千冒冷汗的前额。
“你究竟是谁?”他的声音几乎是在心中呐喊,能让他有微妙情绪的女子究竟是什么人?
他是金家的二公子,是金老爷和一个卖唱女子所生的儿子。他和他的母亲一样,患有遗传性的病。在他六岁那年,他的母亲才带着他来金府认祖归宗。
故事要从十九年说起,那是一个下着大雨的一天。一个面容憔悴的绝美女子领着一个男孩站在金府的大门前。
女子背上挂着一把琴,雨水浸湿了她的长发,她蹲在男孩面前。
“绝儿,答应娘亲,一定要好好孝顺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