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喊。”一双手捂住了冷沫苒正在尖叫的嘴，白墨把冷沫苒按在了自己的胸前，减缓她坠落时带来的难受的感觉。
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落在了脸上。
雪花？！
冷沫苒定睛一看，昏暗的天空中零散地飘着白色的雪花，就好像20年前的那个夜晚，连温度也是一模一样，清冷的月光打在脸上，可以看到一圈一圈呼出来的白气。
“唔……”在落地的一瞬间，冷沫苒感觉自己被打横抱起，没有特别难受的感觉，本身悬空的心脏也落了下来，以飞快的速度穿梭在城市的边缘。
站在窗前的欧宸景收回了视线，转过身，看到了冷沫苒遗留在地上的匕首。
刀柄深深地刻着一朵蔷薇花，刀刃有些细纹，代表着它的年代久远。
上面还残留着一些新生儿逝去时的细沙，欧宸景才刚一握，就有一种强烈的灼烧感在手心蔓延开来，这种灼烧感持续了很久，直到他的手心出现一道暗色的伤口。
“大人，你的手……”尹肖潇看着欧宸景的手心燃起的黑色焰火，一想起刚才那个女人似乎就是用这把匕首杀死了他们的一个同类，那么即使是纯吸血鬼，也是必然有一定的伤害的，她慌忙地就想接过去，可是被欧宸景拒绝了。
“黑色的火焰……暗夜精灵……呵，真是有趣的女人。”欧宸景把匕首往桌上一放，“叫一个人类，把这个带走，你们要是不怕死的，尽管去碰。”
“是……可是他们，不追吗？”尹肖潇看着已经消失在尽头的白墨和冷沫苒，难道就这样轻松地放过他们了吗，那个人类可是杀害了他们的同伴，那是死罪。
“欧少爷，既然您发现了这里面有人类，为什么不……”萧蕊儿咬着下唇，如果现在去追肯定来得及，那么白墨就得受到审判，她就不信这不能给他重重的一击。
欧宸景笑笑，把食指竖在了嘴唇中央，嘘，现在还没有到时间，如果白墨真的在意那个人类，那必定隐藏不了多久，他此行来的目的也不过是以首席执行官的身份来询问关于入侵者的事，顺道来拜访他这个弟弟，不过居然让他在这里发现了一个新的事物。
欧宸景没有过多的逗留，走过夏攸然的身边时，略微停顿，“在担心受到审判之前，不妨先提防一下顾家的老女巫，亲爱的妹妹。”
“你说什么？”
女巫？！怎么还会惹到女巫的人，夏攸然在脑海中思索了一下，顾家……顾映瞳，靠！！！她的小宇宙要爆发了，白墨为了那个女人真的连命都不要了吗？她走到里间，踢了踢要死不活的席恩。
“快给我个解释，那个女人怎么会在这里。”
席恩也是一脸的惨淡，艰难地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最后换得了夏悠然愤怒的一拳。
雪似乎有逐渐下大的倾向，在各种LED灯的配合下，沾染了些许色彩，下得纷纷扬扬，有些落在了地上，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气温好像又低了一些。
这也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冷沫苒冷得直打颤，只能把头埋在白墨的胸口，但是寒风仍然从领口呼啦呼啦地灌进来。
白墨低头看了一眼，停下了脚步，对着某辆正在停车的车主说了什么，车主木讷地点点头，就把车门打开，自己先下了车，白墨收回了控制，把冷沫苒塞了进去。
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冷沫苒很快就缓和了过来，她看到车主默默地离开，就知道一定是受到了白墨的控制，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卡在了喉咙，自己连累他的事情还不够多么。
“可以稍微等一会吗？”冷沫苒在白墨发动了车子后，试探地问了一声。
白墨没有回答，代表默许。
冷沫苒想了想，从后座拿起一把长柄雨伞，打开车门，跑向那个已经走远了的车主，把伞递给了他，车主疑惑地接过，可却想不起眼前的女孩是谁。
“你是？”
冷沫苒笑着摇摇头，转身在心里喊了一句对不起，赶忙跑回了车里。
车窗上有一点一点白色的印子，雪花就犹如飞蛾，不断地扑过来，才刚落下就被雨刷无情地拨到一旁。
“外面很冷来着……”冷沫苒试着解释了一句，没想到白墨并没有嫌弃她麻烦，淡淡地点点头，开动了车。
“我是不是给你添了很多麻烦？”窗外的风景一点点地过去，冷沫苒尴尬地开口，她自己也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经历了刚才的事情，本应该是害怕和恐慌，可是在白墨的身边却有莫名的安定。
“是。”白墨没有否定她的问题，从来他都是最痛恨麻烦的一个人，所有的纷争，他都没有兴趣，长久以来，都是一个人，除了夏攸然一直都喜欢舌燥粘在他的身边，这个感觉不坏，于是也就一直留着了，直到那个女人的来临，突破了他长久以来封闭的自己。
“对不起……”冷沫苒蜷起了身子，靠在车窗上，不再说话，看着窗外的夜景，有些难过。
“咳，还能忍受。”白墨的余光看到冷沫苒一脸落寞的样子，随后又补充了一句。
越野车平稳地开在公路上，冷沫苒闻声，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那就是说是还能忍受的麻烦，“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确定你只想问一个？”
“也有可能是两个三个……”冷沫苒看到他的话语里面透着转机，立马抓住了机会，她心里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一直憋着真的快要内伤了。
白墨的唇角难得地挂着笑意，转了个弯，他的车技很好，又快又稳，很快就到了樊黎和落苑的交界线。
“刚才……为什么要救我，我明明杀了你的同伴。”那种把刀送入心脏的感觉，冷沫苒到现在还有些后怕。
“你想等着被转变吗？”
“当然不要！最讨厌了。”冷沫苒喊了出来，随后注意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重了，在一个吸血鬼面前说最讨厌吸血鬼这样的话，那不就是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