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景林在医院的走廊上走来走去，急诊室的灯一直亮着。
深夜十点，李丽和他都到了医院，莜闲坐在长椅上一言不发。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过去了，急诊室的灯还是亮着，莜闲皱紧了眉，他突然伸出手来抽打自己的脸，清脆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医院。
何景林刚想上来拦住莜闲，却被李丽拉住了，“如果那样会让他好受些，就让他去吧。”
何景林停住了脚步，李丽站在一旁，又轻声说道：“讲实在的，我也很想打他。”
急诊室的灯突然灭了，何景林快步走了上去。医生走了出来，“哪位是莜小莫的家属？”
“我是莜小莫的老公。”
“由于时间问题，我不能跟你细说，保大的话，大人是安全的，要是都保的话，大人就会有生命危险。”
这时，莜闲和李丽都看向了何景林，莜闲拉住了何景林，“你一定要保大！我的女儿只有一个，孩子还是可以再有的。”
李丽一把拉开了莜闲，“你在干什么？如果你照顾好小莫，她会躺在这吗？”
莜闲陷入了沉默。
李丽拍了拍何景林的肩，“虽然说，小莫是我莜家的女儿，但她嫁给了你，她就是你们何家的人，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你都是我们莜家的女婿。”
医生略有些焦急，“你们决定好了吗？”
何景林启唇，轻声道：“保大。”
何景林转头对李丽说道：“既然莫莫嫁给了我，我又怎么会让她后悔。”
又是一个小时，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医生摘下了口罩，“手术很成功，病人打了麻药还需要在休息一会，你们千万不要打扰她。”
何景林对莜闲和李丽说道：“爸妈，你们先回去吧，莫莫我来照顾，你们回去煲些汤来给莫莫好吗？”
莜闲频频点头，“好好好。”说完，他拉着李丽就往医院门口走。
何景林坐在病床边，他看着莜小莫久久说不出话来，他包住了莜小莫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只在触碰的那一瞬间，何景林怔住了，自己只是不在几天，莜小莫怎么会瘦成这样，以前她的手是有肉感的，现在她的手骨感十足，略有些咯手，“莫莫。”
叮叮叮，何景林的手机在这是偏偏响了起来，何景林不动声色的把电板拔了下来。
这时的莜小莫有些半醒了，只是神志还是有些不清，她喃喃说道：“你去忙吧。”
何景林摸了摸莜小莫的额头，“今天，不忙，你再睡会。”
“老公，有人在后面推我，孩子，孩子......”
何景林握莜小莫的手变得更紧，“没有，没有，我一直在你身边，安心睡。”
莜小莫听了这话，神经慢慢放松，不一会就睡着了。
李丽和莜闲来的时候，莜小莫已经完全醒了，她靠在墙上，眼睛却一直看着窗外。
见莜闲来了，莜小莫立马往墙角缩了缩。
莜闲拎着鸡汤向莜小莫走去，“闺女。”
莜小莫抱住了自己，身子一直在发抖，“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你走，走啊。”
“闺女......”
何景林看见，立马抱住了莜小莫，“没事，那是你爸爸啊。”
“老公，你让他走好不好？”
莜闲叹了一口气，放下鸡汤走了出去。
莜小莫依然在那里发抖，“老公，你说，孩子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莫莫，别说了。”
莜小莫突然抱住了何景林，嘤嘤哭了起来，再到后来嚎啕大哭，“老公，何阿林，阿林。孩子没有了，他还没看到这个世界就这么没有了，他是不是不想当我的孩子啊。”
“怎么会呢。”何景林抚摸着莜小莫的背安慰道。
“那他为什么走了呢，我还没看他一眼，哪怕只有一眼也好啊。我说过，他一定会幸福，可是我居然没有保护好他，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阿林，你怨不怨我？这都是我的错。”
“不会，不会。”何景林的声音越来越低。
莜小莫哭着哭着突然没有了声音，李丽见势立马叫了医生过来。
医生让护士拿了营养液过来，“她只是精神上受了刺激，再加上还没有恢复好，情绪的波动有些大，多休息就好了。”
何景林帮莜小莫盖好了被子拉着李丽走了出去，“妈，这两天小莫还是我来照顾，你和爸暂时就不要过来了。”
李丽点了点头，“那小莫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