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林微凉将那三张纸放入一个盒子后,就再也没有理过它。她曾听人家说有些感情是需要珍藏的,只是她不知道这份感情还能够被她刻意埋藏多久......
这天,林微凉与杨亦承约好中午一起吃饭。路上,杨亦承接了一个电话,神色就变得不对劲儿了。
“怎么了?谁打来的电话?”林微凉问。
“没,没什么。我,公司突然有点儿事儿不能陪你了,下次再一起吃饭吧昂。”
“哎——”
杨亦承不等林微凉说完话,便离去了。林微凉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本来还兴高采烈的她只能垂头丧气地走到了贺添家开的饭馆了。
“呦,稀客呀。”难得今天贺添也在,便走上前亲自招待起来。
“被人放了鸽子,只能到你这儿蹭点吃的了。”说着,便不客气地翻起了菜单。
“行,随便点。”
过了会儿,上菜了,贺添也顺便坐了下来陪着林微凉一块儿吃了。
“不会是被你那男朋友放鸽子了吧?”
林微凉没理他,继续认真地吃着盘中餐。
“我这人吧,看人一看一个准。那杨亦承吧是挺优秀的,但不一定能陪你走下去。”贺添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我说,你会不会说话呀。”林微凉听得不乐意了。
“你看,陌程哪次有放过你的鸽子。是不是?不要跟我他都是因为工作,那都是借口。不能陪女朋友的男朋友不是好男友!”贺添越说越来劲了。
“啧!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林微凉怒了。
“能能能......”
“你也别老说我,说说你跟郑宁姐呗。你可不仅仅是被放鸽子那么简单,还被人甩了呢。你说这是你的问题还是她的问题啊?”林微凉反将一军。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贺添闷闷地喝下了一杯啤酒。
“你知道她还爱着你吗?”林微凉问。
“知道。”
“知道你还这样无动于衷。”
“那我能做什么?”
“能做什么?你问我啊?大哥,郑宁姐都已经被家里人逼得去相亲了!”
这句话终于把贺添给叫醒了:“相亲?!”
“是啊。”
“什么时候的事?”贺添急了。
“都相了两次亲了,这礼拜五还有一次呢。”
“具体时间、具体地点、具体人物都给我说清楚。说不清楚你就别想踏出这道门!”贺添心中好似有团火在烧。
“好......”林微凉汗颜。
与林微凉料想的一样,礼拜五当天,贺添乔装打扮潜伏进餐厅打算去捣乱,他戴着一副墨镜,正用菜单挡着自己的半边脸,看着离自己不远处正在交谈的两个人。贺添仔细打量着坐在郑宁面前的男子,行为举止有礼有节,长得还算斯文,不过还是没有自己帅。贺添小小地自恋了一下。
虽说贺添离他们不远,但要听清他们俩的对话就比较费劲了,于是贺添蹑手蹑脚地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挪,移到了距离他们更近的位置,竖着耳朵仔细地听着,瞪着眼睛仔细地看着。
男子开口说道:“郑小姐,我们聊了这么久,不知道你对我的印象如何?”
郑宁尴尬地抿了抿嘴:“额......”
“说实话,我对郑小姐很满意,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戏?”
“陈先生,其实您也挺好的。不过我对您没有那种.......感觉。”一时间,郑宁也无法形容那是种什么感觉,她只记得当她第一次遇到贺添时,曾有过一种心跳加速的感觉,还有控制不住的小紧张。
“你是说那种心动的感觉吗?哈哈,郑小姐你我都不小了,不然也不会出来相亲,我认为我们不应该去追求那种有的没的,找个踏实的人,过着安稳的日子这样才对,父母那一辈也是希望我们如此,你说呢?”
“你说的是没错,那......我们试试吧。”郑宁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父母,辛辛苦苦把自己养大确实不容易,不能再让他们不省心了。于是强颜欢笑地回答道。
“呵,那太好了。”斯文男顿时心花怒放,终于抱得美人归。
在一旁听得十分清楚的贺添再也耐不住性子,要再不出来自己的女人就真的得被别人抢了去。
“好了屁!”在一个如此文雅的场所,猛然间有一个人爆了粗口,是很引人注目的。贺添风一般地冲到了郑宁的身边。
郑宁眨巴眨巴眼睛怔怔地看着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贺添。
“你谁啊?”斯文男再斯文,此刻也按耐不住了。
“她老公。”说完牵起郑宁的手就往外走,“跟我走。”
却不想,郑宁用力地甩掉了贺添的手:“你是我谁啊?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你不是真的想跟这个傻缺在一起吧!”贺添指着斯文男问郑宁。
“你怎么说话呢!”斯文男也不高兴了。
“贺添我告诉你,我不仅要跟他在一起,我还要嫁给他呢!”郑宁越说越来气。
“郑宁,你敢!”贺添强压心中怒火。
“你又不是我老子,凭什么管我?!”郑宁大声地冲贺添喊道。
“你们俩先别吵,这是公共场所。”斯文男好心劝说,却不想贺添这个暴脾气。
“闭嘴!”贺添朝他吼道。
斯文男一时被这两人的阵势给吓蒙了,应该说这两个人是情侣吧,但哪有这样的情侣啊?这应该更像是仇人吧,但是他们的眼里分明是依恋与心疼。也许只有真正相爱的人才会有这样复杂的眼神吧。
郑宁转头拿起包强忍泪水往外跑,这下贺添真的怕了。冲着郑宁的背影咆哮道——
“郑宁,我们结婚吧!”
郑宁不敢相信地停下了脚步,她不敢回头,她怕她会心软,她怕这只是贺添为了挽回她而欺骗她的谎言。
但是郑宁心中又是那么清楚地知道,无论何时何地,只要见到贺添,心中仍有一丝的悸动。贺添,注定是她的劫,一个无法自拔的劫。
贺添慢慢朝她走去:“郑宁,别气了,跟我回去吧。”
郑宁的最后一道防线被贺添的温柔尽化无影,眼泪像珠子般滴落,打湿在贺添的心上。贺添心疼地为郑宁擦眼泪。
“我们在一起四年了,我爱你,我愿意跟你一起努力,一起打拼。我不怕苦日子,但我怕没有你的日子,我愿意做你的糟糠之妻,只要你让我陪着你。贺添你就偷着乐吧,谁让我更爱你呢。”郑宁望着贺添,“啪嗒”又落泪了。
“我们结婚吧。”贺添沙哑地说,此时的贺添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郑宁刚才的那段话分量太重,他突然感受到一种责任,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人比郑宁更爱自己了吧。他愿意陪着她,爱着她一辈子。再多的话语也表达不出他此刻内心的激动。
郑宁的眼睛泛着光:“你别又想唬我!”
“没唬你。”
“那行啊,那就用你实际行动来证明你的决心。”
“好,什么行动?”
“跟我领证去,现在、立刻、马上。你一秒钟都不许思考!”
“走就走呗,谁怕谁啊!”
“走。”
贺添和郑宁就这样一吵一闹,又哭又喊地牵着手领证去了,两个激情澎湃的孩子都把斯文男给忘了,在周围人的祝福下,竟然屁颠屁颠地离去了。留下斯文男独自一人在风中凌乱。他甚至在怀疑自己今天是来干嘛的?
两个小时后,两人成功的领完了证,贺添喜滋滋地拿着结婚证翻来翻去。而一旁的郑宁却闲得没那么高兴了。
“怎么领了证还不高兴了。别告诉我你反悔啦?”贺添突然被自己的猜想吓到了。
“我怎么能这么草率地结婚了呢?”郑宁碎碎念着。
“这怎么能是草率呢?”贺添可不这么认为。
“那我怎么跟我爸妈交代啊?我结婚的事儿都没跟他们商量。”人往往只有在激情过后,才回担忧起事情的后果。
“没事儿,你权当只是一个策略。”
“什么策略?”
“先斩后奏。”
“我先揍你啊。”郑宁刚要抬手打他,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郑宁只好罢手,接起电话,没想到竟然是妈。
“妈。”郑宁小心翼翼地叫着。
“死丫头,你人在哪儿呢?”电话一头的老妈气呼呼地对着郑宁吼道。
“我...我...”哎呦,这该怎么说呀?难道说自己现在就在民政局吗?
“你怎么把小陈一个人丢在餐厅啦?”
“呀,我把他忘了!”郑宁一拍脑门儿,才想起那个人。
“还有,小陈还说你跟一男的跑了。那男的谁啊?宁儿啊,看你这事儿做的,你必须给我个交代!”老妈的态度十分得强硬。
郑宁为难地看了看贺添,他也听出了个大概,紧紧地握住了郑宁的手。
郑宁沉了一口气,对着手机说道:“那男的是我老公。”
隔了两秒后,才听到老妈说出了一个字:“......啥?”
“妈,我现在就回家跟你解释清楚,先挂了。”挂下电话后对着贺添说道:“老公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贺添一听到郑宁喊自己老公,心情就好得不得了:“饿了?”
“不是。”
“嗯?”
“只是想死前做个饱死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