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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结盟邴祀

小说: 与虎谋情,娘子太生猛 作者: 桃花扇扇 字数:2905

  “不过娘子肯我为煞费苦心的装病,我便知足了,”穆璟云一把抱住雪清,乐得不知所以,“娘子还真无时不刻不为我着想着……”

  “是啊,我可是,为了你,”雪清被穆璟云搂得死紧,她头痛得很,可这般情况下雪清似乎又不好将他推开,“煞费苦心。”

  “雪清,”好不容易穆璟云才被雪清从身上扯下来,“可你就不觉得这是个圈套?”

  楚夫人一进宫,他们便被邴祀召了去。如此一想,的确是个圈套。

  可雪清从前最不怕的便是人设下圈套,每每这种关头只要设圈套的人难堪而已。

  可大半个月前,她才被穆璟云的圈套套住了脚。穆璟云就是因为知道雪清向来傲气惯了,做事无所畏惧,才得以抱得美人归。

  “我小心些便是了。”雪清自然懂得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

  “无论如何,你都要去救?”雪清这样急切,穆璟云心里酸得不是滋味。

  “对。”雪清郑重其事,“你别忘了,不归也是你的恩人。”

  没错,穆璟云无话可说,可不管再酸他毕竟也不是那忘恩负义之人。

  二更过半,没等雪清自己动身,便有宫人先抬着轿子来请,说王上和楚夫人去了凌峥候府饮宴,让他们二人前去作陪。

  礼数这样周到,看来他们也不想让雪清暴露身份。

  到了凌峥候府,雪清还未走近,那嬉闹喧哗的之声便从那深院里掩着门的偏殿中传来,声音虽大,可却只有三人,邴祀、楚夫人,怎么不归的声音也混在其中……

  “雪清——”穆璟云拦住欲要推门而入的雪清。

  “我看过了,无甚异样。”雪清草草应着穆璟云,她心里带着气,巴不得快些把门推开看看不归到底在做什么。

  穆璟云拦雪清不住,她一把推开门,那上席空着,邴祀也只坐侧席而已。只见席上不归堂而皇之地坐在楚夫人身旁,几人有说有笑,好不开怀。

  “皇上,请上坐。”邴祀站起身来,请过穆璟云,奉他坐于上席,这便是承认了穆璟云是大国褚国的皇帝。

  “雪清姐。”不归朝他挥着手,嘴里塞着一块糕点。

  “你给我好生解释解释。”雪清是气不打一处来,难不成不归这样快就被这妖精收买了去?亏她还心心念念的要来相救。

  “雪清姐,你别动气,”不归赶忙站起来,拉住雪清的胳膊将她推在席中坐下,嬉皮笑脸的对雪清道,“这是楚玉,我姐姐。”

  “不归,”雪清在将手肘撑在面前的小案几上,“你到底有几个好姐姐?”

  “雪清姐,你听我说,我真是没有乱认姐姐。”不归说得飞快,生怕雪清误会了什么,“从前她家便住在我家那棵树下头,玉姐是从小同我一起长大的。”

  “白虎娘娘,这孤王就不得不插一句嘴了。楚玉虽是妖,她的心却比人还要善良几分,您大可放心。”邴祀也为楚玉辩解起来。

  “不归从小便思慕您,”楚夫人微微笑道,“说句冒犯的话,不归从前连做梦也在想着可以见上白虎一面。小时候我才学了法术,将自己变大了些,他便还以为我就是白虎呢。”

  “你如何这样蠢。”雪清被逗得笑得止不住,往不归脑袋上拍了拍。

  “我那不是太心切了吗……”不归被说得脸通红一片。

  “无妨无妨,猫和我也算是一家——哈哈哈哈哈——”雪清笑得愈发厉害,不归的脸却也愈发红了起来。

  穆璟云顿时吃起味来,独自于席中,自己斟上一杯酒,饮入喉中。果然,还是酒好,酒的抚慰比娘子来得要温柔,酒比娘子要贴心,酒比娘子要善解人意。

  “怎么,愁?”邴祀手持一壶酒坐到穆璟云身旁。

  “愁。”穆璟云耷拉着脑袋。

  “那便与孤王来谈些使人不愁的事。”

  穆璟云抬头对上邴祀那双深邃的鹰眸。此人眼中酒气已散尽,拨开乌云,见到的是一轮明月。

  “前几日祭司府中是孤王冒犯了。孤王试探之下褚公竟然如此能够忍辱负重,实在叫人佩服。”邴祀排开三只酒杯,一一斟满,“今日孤王自罚三杯,用以赔罪。”话刚落下,邴祀便仰起头将那三杯酒灌入肚中。

  “我也很佩服赤鲁木王。做戏多年,滴水不漏。”穆璟云好像有些失望,毕竟他失去了一个一同为昏君的同伴。这么一来,这世上只有他一人昏庸,只有他一人遗臭。

  “孤王这不是找准了时机欲与贵人相谋,不再想做那戏子所做之事。”

  “你怎又知道我就必定是贵人?”

  “褚公有白虎星庇佑在侧,那穆肖忱又怎能比?”

  “赤鲁木王既然把我奉为贵人,就要拿出些诚意来让朕看一看。”既然他们是香饽饽,两方都抢着要,穆璟云当然要让把自己的价位往上抬一抬。

  “孤王就将话在这里摆明了说出来,若是褚公欲要除孤王,谋与一将死之人,是不会有什么结局的。若是褚公与孤王共谋,孤王定当立刻写下国书与您承诺借兵,”邴祀目光深邃,话中的意味更为深邃,“祭司只是祭司,而孤王才是赤鲁木的王。”

  看来邴祀是早有准备,这幅昏庸混账的样子不过掩人耳目,到时候邴祀一鸣惊人,哪里还能让祭司苟活。难不成伴生之事是邴祀早已谋划好的?可祭司怎么会不知道那不是伴生?这一点穆璟云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眼下,不如先应着邴祀,往后的事往后再说。

  “祭司府那一日我会跟你走,那便是因为朕已也无心与他谋,”那日穆璟云与邴祀进宫不过是当为了探明情况,不过这口中的话怎么说都是可以的,“我早已知道祭司喜用伴生,又怎会与一个不知道哪一天便死了的人为谋。”

  “褚公是圣明之人,说罢邴祀咬破手指滴血入穆璟云的酒樽当中,又滴入自己的酒樽当中。“孤王当以血盟之。”

  穆璟云狠下心来,亦将手指咬破滴血入酒,鲜血在杯中交融流散,开出一朵血花。

  二人将双臂交扣,共饮滴血交杯,如此算是结盟。于不知不觉间,穆璟云撇见邴祀那只不老实的手已将一张纸条放入自己的衣袖当中。

  凌峥候府中彻夜笙歌,而祭司府却是一如既往的上灯封门,整夜寂静。

  “谁!”祭司从塌上惊起,抽出枕头底下的匕首,往帐外探去。

  “是我。”从窗户外头翻进来的人毫不避讳朝他走来。

  “邴——王上。”祭司慌忙匕首藏进袖中。邴祀夜访,定不会有好事。邴祀这样的人怎会是个昏庸残暴的君主,邴祀定是有了除去自己的把握。

  “阿遥。”祭司并看不真切,邴祀他眼中仿佛还是少年时的那个人。

  “王上深夜来访,有何要事。”不,祭司狠狠掐痛自己,他不是从前的邴祀,他已是赤鲁木的王,掌管着生杀,掌管着一切。

  “阿遥,”邴祀抓住祭司纤细的手腕,抓在手里便像抓了一支骨头一样,衣袖顺着祭司的胳膊滑下去,匕首乒铃乓啷的砸落在地的同时也露出一臂的青青紫紫,其中还夹带着些烫伤,“你瘦得都不成样子了。这些伤是怎么回事!是谁做的?你告诉孤王。”

  “我身子不好,自然消瘦,劳王上挂心了。”邴祀就像看不见那匕首一样。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用了伴生,那东西怎么可以随便用。”伴生伴生,伴君一生,祭司直到死怕是也摆脱不了它了。

  “我用伴生关王上何事?”本来也就没有想活在这里了,趁着还有半条命给自己找点快活有什么不对,“王上若只是为了这些而来那便请回吧。”

  “当然不是,”说着邴祀便捡起地上的匕首,一把将其插入祭司腹中,顷刻间祭司只觉得满眼都是鲜血,“孤王今夜是来见你最后一面的。”

  “哈哈哈哈——本就是我该——哈哈哈哈——我输了,我该!”祭司的笑得凄凉而可怕,一声声回荡在夜里全是道不尽的怨恨。

  祭司猛然从梦中醒来,那瘦得如鬼一般的双手还紧紧攥住被衾,苍白的骨节像针一样要刺破他的皮肤。

  “锦离!锦离!”祭司大声喊叫。

  “大人有何吩咐?”

  “把我的香拿来。”祭司缩进被子里,往床榻的角落里躲了躲,却并未听见锦离回答他的声音,祭司暴躁的大喊,将床单被褥全部踢出帐外,似乎要将那整个府邸都掀翻,“你听见没有!啊?你听见没有!听见没有!”

  等待良久,锦离才轻轻的吐出那一个带着气音的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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