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白几乎没有片刻犹豫，撂下一句“改日再叙”之后，也跟着纵身跃了下去。
金寒绯轻盈地落在地上，僵直了身体站在原地，心里难过得很。眼眶红了一红，她连忙用手去抹自己的眼睛，只听见身后有人轻声问：“哭了吗？”
金寒绯蓦然回头，便看见沈慕白站在自己的身后，负了手俯下头，眼眸恰好与她平视，里面带了十分的担忧。
“你……你怎么？”金寒绯惊疑地瞪大了眼睛，又仰头看了看悬崖上面。那冷情宫的宫主竟然没追来，倒也是出乎意料的事情。
“你既独自离开，我自然要跟着你一起走。”沈慕白上前一步一把将金寒绯拥在怀中，在她耳畔轻声道：“你既不能一辈子跟在我身边，那我只好跟在你身边了。”
“哈？”金寒绯被这一句话惊得不知所措，愣在沈慕白怀中许多时候都不曾有什么反应。
“怎么了？”沈慕白皱眉问她。
“我……嗯……只是有点受宠若惊。”金寒绯用手环在沈慕白的腰间，低声说道。
“受宠若惊？”沈慕白用手抚了抚金寒绯散在脑后的长发笑道，“难道不应该是欣喜若狂吗？”以沈慕白的认知，此种境况之下闻得如此言语，觉得高兴应该是一个正常姑娘的反应吧？
金寒绯竟然一丝犹豫都没有的摇摇头道：“当然不是。”
“为什么？”
“沈慕白，你应该知道你可是个大麻烦啊，而且是专门招惹厉害姑娘的大麻烦。你若是跟在我身边，那我一定再不得安宁了。”
“咳，金寒绯，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沈慕白无可奈何地屈起手指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怕是只有你眼中如此抬举我吧？”
“才不是我抬举你，沈慕白，你当真是个极招人喜欢的男子啊。”金寒绯用手撑在沈慕白胸口上将他推开，与他对视，认真地道。“先是那位口口声声是你夫人的萧雪樱，然后又是唤你夫君的冷情宫宫主，沈慕白，你还是放过我吧，这两个人我可都是惹不起的。”
“或者是你懒得纠缠于这些事情中？”沈慕白眯起眼睛看着金寒绯，似可以将她一眼看透一般。
金寒绯心虚，躲开他的目光没有回答。
“金寒绯，被我说中了是吗？”沈慕白问得声音如若游丝，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小心翼翼地问她。
金寒绯咬着下唇点点头道：“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明争暗斗的生活也不是我想要的。”
沈慕白的脸色有些苍白，他拧着眉头不说话，目光越过金寒绯落在她身后的地面上。
“沈慕白？”金寒绯担心地唤了他一声。
“寒绯，我之于你……”沈慕白哑了声音开口却又顿住，自嘲一般笑了笑道：“罢了，我们回去吧。”
说着，他拉着金寒绯的手就要朝着来时的路走过去。金寒绯身体一顿，沈慕白也跟着停住脚步，转头看着停在原地不肯走的金寒绯。
“怎么了？”
“很重要，沈慕白。”金寒绯像是下了极大决心一般郑重地对沈慕白道。
“可你仍旧……”
“我喜欢同你在一起，但我害怕无法抽身。”金寒绯转步站在沈慕白的面前，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此时已有了雾气。
“为何要抽身？”沈慕白凝视着金寒绯，用指腹轻轻抚过她的面颊。
金寒绯双手将他的手握住，低声道：“因为我也不知道是否会有一天，我要离开你。”
“离开”二字经她口中吐出落在沈慕白耳中，沈慕白的手不由得一紧，反手握住金寒绯冰冷的手指，想要说什么然而也只是沉默以对。
沉吟了许久，金寒绯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凝视着沈慕白道：“我可以试一试。”
试什么？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沈慕白的身边？还是摆脱那从她出生开始就拥有的身份？亦或者那一族人世世代代的宿命？沈慕白一时间念头在脑中百转千回，问的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下。
他笑着颔首道：“好，我等着你尝试的结果。”
“可是，沈慕白，为什么是我呢？”金寒绯拧着眉头，歪头看着沈慕白。“你堂堂醉樱山庄的庄主，江湖闻名的折月公子，如此青年才俊，一表人物，身边当是不缺佳人。而我，不过是江湖上一个小小的偷儿罢了。”
“这我也不知。若定要找出些理由，你只当我觉得你很有趣吧。”
“有趣？哪里有趣？”金寒绯越发不解。
沈慕白想了想，笑道：“你可还记得那日你偷入我屋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第一面就如此主动上前意欲脱了我衣服的姑娘啊。哈哈哈。”
“沈慕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