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微远,不觉便开了个把小时,山路十八弯后才抵达目的地。
汽车停在离山顶不远处的空旷平地上,秦予之嘱咐苏曲知穿上羽绒服御寒又给她紧了紧围巾,才打开车门牵着她的手往山顶走。
路上昏暗冷清,幸好有秦予之牵着,才让有些轻微夜盲的苏曲知不至于跌跌撞撞。
只不过,来这幽静无人慎得慌的山上干什么呢,不会是来这放烟花的吧,秦医生什么时候有这个兴致了…苏曲知心里正泛着嘀咕呢,便听到秦予之问:“怎么不说话?”
“秦医生啊,放烟花本来就不安全,而且污染环境的,这山上全是树啊草的,就更危险了…”
“嗯?”这姑娘一路上就在嘀咕这个?秦予之失笑:“放心,我不点火。”
“哦…"那还说带她看什么烟花除夕下松山的,害得她这一路上既期待又不安的,纠结个没完,“那你是来带我干坏事的吗?”
干坏事?“你想得倒美。”
言语间已到目的地,秦予之吩咐苏曲知在一个地方站好,低声道:“等我一下。”
苏曲知环视了一下静谧黑暗的四周,又将视线重新放回秦予之的身上,他有一双温和宽柔深沉的眼睛,那双眼里盛着无数的星光与爱意,叫人安定得很,苏曲知点点头:“好。”
“怕吗?”
怕么,一个人深处广阔黑暗,当然怕,但是:“你会回来的,更何况,你不会走远。”
就是如此笃定,就是这么坚信,秦予之的心又是被这柔软重重一撞,再次塌软得一塌糊涂,只觉得这个姑娘,他是怎么爱都不嫌多的,“等我。”
“嗯。”
不过片刻,暗黑的山顶一角突然亮堂起来,苏曲知看到千树万树的“烟花”在眼前瞬间绽放,红的,绿的,黄的,紫的,白的,炫彩夺目之至,却无半点烟火之气,然后身后有一熟悉的气息圈她入怀,在耳边温声问:“喜欢么?”
“嗯,好美,我很喜欢。”这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这漫天的烟花好似只为她开放,美得惊心,“怎么做到的?”
“这几天听闻松山上雾淞结霜雪,又想着夏日里有些松树上本就有灯,若是打开灯,冰霜透光,定然与烟花无二,就向有这里掌灯权的朋友借了权试试。”不过是前几天听她无意间感慨烟花,他便上了心,秦予之三言两语解释完,声音低沉:“你喜欢就好。”
苏曲知离开秦予之的怀抱,看着他的眼睛问:“那你呢?你喜欢什么?”
她也想为他圆一场欢喜。
“我说过…”秦予之微笑,圈起一身风华:“与你一起看的风景,我都喜欢,但在那所有的风景里,我最喜欢执手的你。”
然后不等苏曲知反应,吻便落下,先是轻磨着嘴唇,渐渐扣着她的后脑,再将舌尖伸入,寻找着她的,卷起吮吸,缱绻缠绕,温柔至极。
许久两人的唇才分开喘息,苏曲知睁开双眸,两颊绯红,媚眼如丝。
秦予之看着眼前灯光下眼睛盈盈,嘴唇湿润嫣红的苏曲知,心里又是一阵荡漾,滚动着喉结哑声:“再来一次。”
然后,继续。
两人回程后,又在江边逛了几圈,秦予之才驱车将苏曲知送回家,时间扣得很好,汽车到楼下时是23:49,秦予之停了车侧头看向苏曲知:“正月初四有空吗?”
“应该是有的吧,怎么了?”
“一个同学那天结婚。”想起苏曲知对狗粮这件事念念不忘,秦予之莞尔:“带你去撒几把狗粮。”
果然苏曲知眼睛一亮,眯眼:“好!”
“嗯。”秦予之解开安全带,将苏曲知拥入怀里片刻后放开,低声道:“那么,晚安。”
“晚安。”
虽是互道了晚安,但苏曲知却是迟迟未离开,秦予之的确享受与她共处的时光,并舍不得道别,只是,“不回家守岁吗?”
“这不是已经在楼下了么…"苏曲知道:“我想跟你一起跨年啊,想第一时间对你说新年快乐,face to face的那种。”
“也好。”
时间无声擦肩,秦予之温热的大拇指不觉一直在握在手里的柔嫩的手上打圈摩挲,这一轻拢慢捻的,让苏曲知的春心屡屡荡漾,她直愣愣的看着裹着她的手的那只手,骨节分明,白皙纤长,如玉羊脂,连指尖都美好的让人直咽口水。
苏曲知抬头看着秦予之恍惚道:“秦医生,你再这么摸下去,我会忍不住犯罪的…"
剑眉微挑,秦予之看着如狼似的盯着他的姑娘,低沉浑厚的笑声从胸腔发出,一张俊脸凑近苏曲知,低声诱惑:“那么…就别忍了…"
然后吻上她的唇,滑入贝齿的舌卷起她的舌共舞,温柔绵长。
似乎有些忘了时间,直到手机铃声与振动断断续续响起,苏曲知才意识到零点已到,祝福已经铺天盖地而来,她推了推秦予之,趁着双唇些微离开的间隙喘息道:“还没说新年快乐呢。”
真是执着的姑娘,秦予之哑声:“嗯,新年快乐。”
然后以吻封缄,继续这个被打断的吻,这种味道太美好,没有体味前,清心寡欲,无动于衷,一旦沾染,欲罢不能,越陷越深,不知不觉想要索取更多。
幸好冬日里穿的衣服多了,秦予之生生掐住滋长的欲望,离开了苏曲知的唇,靠在她的肩上,轻声低喃:“曲曲又长大一岁了,还有一个学期毕业…是个大姑娘了…"
可以娶回家了,可以名正言顺了,只要她愿意。
“嗯…"
“回家吧。”
……
苏曲知回到家的时候,灯还都亮着,客厅里也还有人,苏曲臻还在吃夜宵,苏祁信也还坐在沙发上看着她。
“嘿嘿,哥,你还在啊。”
“嗯。”苏祁信放下手中的pad,微笑道:“等你回家呢,没想到你回来得那么早。”
这反话讲的,苏曲知心里一个咯噔:“是有点早,你这不是也还没回家嘛…”
苏祁信气乐:“哼,我家就在隔壁,出个门开了门就到,更何况,怎么,你家我还不能住了?”
眼看苏曲臻见情况不对拿着鸡爪跑路,苏曲知扶着头:“是小妹的错,我不该那么晚回家,但是我现在有点缺氧,有点头晕,得去歇着了,哥哥晚安。”
然后一溜烟钻进房间。
苏祁信低哼一声,缺氧?头晕?瞧她那嘴肿的,当他不知道她在车里呆了二十来分钟,还是没看到一个男人把她送到楼内啊,若是让他知道那小子是谁,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