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彼此的距离这么近，瞿昭慕怎么可能看不出边伯贤的心情。她已经不会思考了，所有的行动都是本能。僵硬地转过身，不远处那抹清隽的身影显然没有挪动的意思。
瞿昭慕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表情，只能错开张艺兴的注视，张口又重复了一次。
“你走吧。”
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对张艺兴而言，这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还是没办法习惯吗？还是没办法认清吗？
对付男人这方面，向来是以利益最大化为宗旨的瞿昭慕，于她而言，边伯贤和自己，鹿晗和自己，朴灿烈和自己，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更无论和哪一个对比，都显得毫无价值的自己，哪一次，不是被率先放弃的选择？
直到电梯门合上最后一丝缝隙，视线终于被拦腰切断。张艺兴的眼神又恢复一如既往的阴鸷，只是如今又多出一分从未有过的色彩。
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色彩，却并没能给他的神情带来丝毫缓和。
张艺兴，够了吧。
你果然疯的不轻。
竟然会以为，她让你走真的只是出于对你的担忧。
你不是自诩最了解那个女人吗？那么她软硬兼施，欲擒故纵的把戏又怎么能看不出来？又或者，你已经卑微到眼见她较于先前总算多了分在你面前做戏的耐心，就已经受宠若惊，自觉得到了从不敢奢求的殊荣？
呵……
是不是要她再多打你两巴掌，你才肯真正清醒？
睫毛垂落将瞳孔遮住，这一声冷笑他却只能送给自己。
已经没有办法了，张艺兴。
病入膏肓，你早就无药可医。
从摁开指纹锁走进公寓的那一瞬间，瞿昭慕的神经就无可抑制地紧绷起来。她不敢回头看边伯贤的表情，甚至对于该怎样面对他都毫无头绪。
僵直地迈出几步才发现自己鞋都没有换下。头又开始发晕，后退的一步好不容易才踩稳重心，可她来不及转回身子，就感到右手手臂猛然多出一股大力。
面色一白，下一秒被踉跄着拖拽了好几步。伴随后背撞上墙壁鲜明的痛感，瞿昭慕连嘴唇都开始打颤。
一只手从耳旁穿过一下子抵在墙上，边伯贤低下头，望进眼中的神情是如此执拗悲伤。瞿昭慕知道自己没资格喊疼，眼前这个双目猩红难掩颓废的男人，憔悴的脸色根本不比自己好上半分。
“我在维港走了一天一夜，也等了你一天一夜。我不想喝那么多的，我只是实在想不通。”
另一只手抬起抚上瞿昭慕的面庞，满身携带的酒气靠的更近，无孔不入地钻进鼻腔里，瞿昭慕的脸色越来越白，呼吸都有些不畅。
“想不通，那个那么漂亮的地方，你怎么突然就不喜欢了。那个承载了我们多少回忆的地方，你怎么突然就不要了。那个说好要见证彼此永远走下去的地方，怎么突然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瞿昭慕？给我个答案吧。当初你说从来没有爱过我的时候，我都接受了。现在我也只是想要一个答案而已。至于它是好是坏，是真是假，我已经能够不去介怀。”
“所以，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忘记昨天是什么日子？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想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