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似乎还想劝说什么,看到了孙承徽微微有些不爽的眼神,还是把将要吐出的话咽回了肚子里,无奈的说道:“婉才人,慢些走,我快跟不上了。”
孙承徽也微微笑了笑:“就是。婉才人,听说最近刚下过雨,在路上您可别摔着了。”
两人走后,孙承徽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她的侍女絮儿看着她,只觉得她小主的背影显得有些凄凉,走上前安慰道:“小主,这次婉才人她们只是有些生气而已,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小主也不要想太多,毕竟不管婉才人再怎么鲁莽,她的身边也还是有着一个淑容华的。小主当时不也跟我和琴姒说过吗?淑容华她……”
“淑容华是你能随随便便叫的吗?”孙承徽转过身子来,有些不悦地说道,“不过你说的也是,淑容华很清楚我们的想法,将来必定是要成为盟友的。只是那个婉才人还是有些碍手碍脚,留着也没有多大必要。”
“小主不是对奴婢说过吗?这次她们与朱贵仪的较量,我们不需要插手,只是在淑容华有危难的时候帮上一把就好了不是吗?”絮儿摇摇头,这些事情对她来说还是比较遥远的。她现在需要做好的分内之事就是帮助小主,这样就够了。
“自然。”听到絮儿这么说,孙承徽的口气也放缓了不少,“至于婉才人,她还有个姐姐,这倒是很难办了。还是静观其变吧。”
窗外响起了滴滴答答的雨声,轻轻敲在了青石板上。叶青和婉才人正在这路上走着,心情格外的好。
“青儿,你说姐姐这回叫你回去看看,是不是因为她想你了?”婉才人正一手撑着油纸伞,另一只手调皮的伸出伞外,接起了纷纷掉落的雨点,问道。
“谁知道呢。”叶青没有怎么去理会。她正一步步地走着,时不时侧耳,细细听着雨声和她们的脚步声组成的不成套的曲调。
只可惜,这曲调维持的时间并不长。叶青耳边的曲调,逐渐被婉才人叽叽喳喳的声音取代了。叶青此刻突然想起孙承徽来:如果是她在的话,想必这美妙是不会被打断的吧?
含徳殿其实不远,但叶青总觉得这段路走得太慢了。含徳殿的门口人来人往,大多都是一些小宫女小太监一类的角色,手里或多或少都捧着些东西,想必是旁人或者皇上赏来的吧。
叶青与婉才人走进含徳殿。含徳殿内部其实与叶青早期来的时候并无什么两样,只是四处的摆放多从之前的简单清雅变成了现在的雍容华贵,好似一个变了妆的夫人,此刻正对着她们两人展示自己的魅力。
不知道为什么,叶青觉得她对含徳殿要生疏了不少,又或者说,含徳殿对她生疏了不少。
梁鸿锦,也就是现在的宜静夫人,这时正坐在一把金丝楠木椅上对她们微笑。今日的宜静夫人,跟往常比起来穿着要节俭了不少:天蓝色的长衫,粉紫色的长裙,还裹着一件淡紫色绣金线的夹袄,发髻上只是饰了一样长长的珠钗,配着几朵绢花,倒是看不出一丝夫人的感觉。
婉才人看到了她姐姐,马上就想着扑过去,不过被叶青拦住了:“参见宜静夫人。”婉才人把规矩忘了,自己可是万万不能忘的。
宜静夫人却是没放在心上:“淑容华,礼节可以省去的。不过,姐姐今日倒想问问淑容华,淑容华有好些日子没过来坐了,似乎就是从搬到嘉燕轩时开始的?”
叶青点点头:“夫人,嫔妾近几月都有些忙,没来看望娘娘,还请娘娘赎罪。不过娘娘,嫔妾可是一直惦记着娘娘的,并没有半点怠慢的意思。”
宜静夫人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唤来盼春,给她们赐了座。
婉才人有着不少的话想要跟她的姐姐说,这时好容易抢到了话头,开口就道:“姐姐,今天我与孙承徽有些小摩擦。孙承徽也真是,明明那件事就是和兰德仪有关,她还一直替兰德仪辩护。姐姐,你觉得呢?”
叶青心下一惊,婉才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件事还八字没有一撇呢,自己倒想着把捺给补齐了,连忙解释道:“娘娘,这件事我们还没有定论,婉才人和孙承徽也只是有些小摩擦罢了,娘娘就不必放在心上了。”
“这怎么能是小摩擦呢?”婉才人嘟着嘴巴,对自己姐姐倾诉道,“孙承徽就是个死脑筋,一言不合就跟我吵。要我看,这件事她也有参与,说不定她还是个帮凶呢。”
“鸿汐!”宜静夫人声调猛的抬高,把叶青和婉才人都吓了一跳,“要我看,这件事是你想太多了。现在你先出去吧,我与淑容华有些要事要谈一谈。”
婉才人撇撇嘴:“好吧,那我先出去了。什么时候小厨房的点心好了,记得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