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不了棺啊!”
“起不了棺?”
“是啊!八个人都抬不起来,你快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男人显然很紧张。
“呃!那去看看吧!”
无论心里有多捣鼓,我还是硬着头皮去了灵棚一探究竟。
只见捆绑好的棺材纹丝未动地横陈在长椅上,一帮人都躲得远远的,一脸的受惊表情。
我挠着脑袋壮着胆子走过去,拍了拍棺材,“该上路时就上,不要为难这些为你服务的人。”
说完我吩咐一旁请来的抬棺人,“抬吧!”
四个人面面相觑后,走到棺材前蹲身再次抬棺,但依旧是纹丝不动。
我突然意识到是不是还有什么遗愿未达成,便吩咐人去招呼死者的父母。
也许是死者的父母也听说起灵的事,差遣去的人还没走出几米,死者父母已经赶到,进入灵棚。
双眼肿的跟桃子似的妈妈,走到棺材前,扶着棺,沙哑着声絮叨:“儿子!妈知道你舍不得,但该走还是要走,听妈的!赶快上路吧!不要误了时辰。”
再次抬棺还是抬不起,死者的爸爸突然想到了什么,“不会是因为秀林吧!”
“秀林是谁?”我问。
“是小健喜欢的一个女孩子。”
“人在家吗?那赶紧叫过来。”
我催促。
“人倒是在家,但人家父母不一定愿意让来。”
“走!我跟你去请。”
说走就走,等我们敲开女孩家的门说明来意,女孩的妈妈一口就回绝了我们,还把我们赶出门。
我只能隔着大门扯着嗓子吓唬:“大婶!我劝你还是让你姑娘去一趟吧!不然你家今后恐怕不能安生了,我可不是恐吓你,等完事了,我保证把你家姑娘毫发无损送回来···”
大门‘咯吱!’一声打开,一个眉清目秀一脸忧郁的女孩子走了出来,一件白色的纱质半截裙,穿在她纤巧的身上素净又娇柔。
“走吧!我跟你们去。”
她的声音弱弱的很女人味。
“秀秀!你···”
“妈!求你不要再阻止我了,就让我做一次主吧!”
女孩决绝地打住了她妈妈要说的话。
一路上女孩一句话也没有说,也没有表现出害怕,我想她心里应该是有死者的,俩人应该是有什么故事,但具体故事内容那不是我该搞清楚的。
等到了灵棚女孩看着棺材泪便淌了下来,轻轻的有些哽咽,手扶着棺材哽咽道:“梁健!对不起到现在才来看你。
——你不要怪我来迟,也不要怪我绝情。
——这一辈子你我无缘,等下辈子我一定嫁给你···”
女孩声音慢慢变得颤抖,身体无力地趴在棺上,人尽晕了过去。
我探手摸了一下女孩的鼻息,感觉到她匀称的呼吸松了一口气。
将人从棺材上扶起,在其他人的帮忙下扶着女孩一并坐在旁边的草坡上。
有人递了水过来,等稍作半刻后我才将水泼在女孩的脸,人很快就醒了过来,满眼都是伤情的泪花。我想刚才女孩的昏迷一定是灵魂出窍了,跟男孩做了最后的决别。
女孩子的妈妈适时地赶到,搂着女孩担忧地训斥起来。
一看女孩的妈妈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定是她不满意俩人的交往,严格控制女孩的行为。
我突然想到那句至理名言,‘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随。’
叹息一声再次吩咐:“起棺!”
一帮被感染了的人们回神再次抬棺,毫不费力地便抬了起来,脚步轻盈地上了道,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而去。
我目送着一队送葬人渐渐被阳光包围,向去往天堂一般消失在金色的晨光之中,舒了一口气返回主家收拾好所有家当,拿着剩余的三千块酬劳开车离开。
刚回到家脚跟还没站稳,便又有人上门来请。
来人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大男孩,长得有些娘,目光很纯净,看我没有任何的杂质,让我顿生几分好感,也是为了能多挣几个钱,我很爽快地点了头,跟着来人上了车。
这一次主家看样子经济条件不错,开的车是新款宝马,至于叫什么型号,我还真是不太专业,只能是呵呵了。
一道上男孩始终没有多说一句话,很专注地开着车,我突然怀疑他应该是一个gay,所以才无视我这样貌美如花的女人。
但又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好笑,也许人家就是一个难得的正人君子也没准,又或者人家的女朋友也许比我更加的漂亮,总之我一道都在胡思乱想地逗着自己玩。
这是一个交通方便的沿路乡镇,是县里有名的模范新农村乡镇标杆,因为领导有方,镇子里显得很富裕。
小洋楼随处可见,整个镇子格局规划整齐,水泥铺筑的街道宽阔而整洁。
车子直接开进一家非常讲究的开阔院落,院子很大,虽然都是平房,但其气势风格一点也不输楼房,院子有山,有水,有亭台。
灵棚南边背阴的地方已经搭好了灵棚,灵棚同样也不含糊,但还没有看到棺材,看来死人还没入棺。
一个长相很有气场的中年男人迎了过来,后面簇拥着一堆男女老少,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我,大多是惊艳。
“二叔!这就是你让我接的秋阴阳。”
带我来的年轻男子介绍。
“呃!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久仰!”
男子打着官场上的腔调,用膝盖也能看得出不是平常人,根据掌握的情况来看,应该就是被全县人民传的家喻户晓的县经济领军人物,李顺祥。
我象征性地点了一下头,本来不愿意去接应对方伸出来的手,但避免尴尬,少做犹豫后还是将手伸了过去。
男人一脸正经,手却很不安分地拈了拈我的手,看着对方油腻腻的眼神,我厌恶地使劲将手抽出。
“快请屋里坐!”
男人依旧是那副假正经的表情。
我无语着被带进停尸体的房间,炕上横陈着一个穿好了寿衣的白发老年人,只是嘴跟眼依旧张着。
“秋阴阳!你看我这老父亲,明明是正终寿寝,但就是不肯闭眼,我们好话说尽就是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