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色的外衣夺目耀眼,跟刚涂画上去的一样。
留白出一首行云流水的题诗;‘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如果喜欢的话就买去吧!我给你个诚心价。”
我拉回视线望向走过来的店家,“多少钱。”
“五百块!”
我有些犹豫,虽然挺喜欢,但还是觉得有些贵。
“这个价一点都不贵,虽然不是出自名家,但也是货真价实的古代作品,如果要你就拿走,不要就算了。”
我不由得又看向画上的男子,当对上他的目光时,所有的犹豫一扫而光。
从包里掏出五百块钱递向老板,老板爽快地摘下画卷好递给我。
回到家迫不及待地把画挂在自己的房间,端详一番满意地拍了拍手上灰。
晚上恍惚中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朦朦胧胧,混混沌沌的空间里一抹红向我走来,进在咫尺时才看清是一个美男,他面容绝美,嘴角含笑,无限温情尽堆在眉梢,温声问道:“你可曾记得我?”
我打量他良久摇了摇头,反问:“你是谁?”
“看来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我莫名其妙地望着他“你确定自己没认错人吗?”
“我们之间有非常深的渊源,怎么会认错,就算再过千年,万年,甚至苍海桑田,我依旧熟悉你的味道,我已经孤寂地等待了千年,不想再等待了。”
我纠结地重新打量着他,依旧没有任何印象,他笑意更浓,“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是谁~”
醒后我抬目望着墙上的画像嗤笑自己,一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敢对男人抱有什么幻想,尽然对一副画偷偷意淫,实在有些搞笑。
我叹息又自怜地悲凉着起了床,准备去买点早点。
住人的房间前面就营业门帘,店面是面向北,店里摆放着各种有关发丧的祭用品,穿过店面时,突然听到西边代售的棺材有异样的动静,我心猛然紧了一下,但想到自己死都不怕,很快又释然着走过去一探究竟。
背阴的店面光线有些暗,那种人性本能的恐惧又统统包围了我,但又忍不住心中的好奇,硬着头皮抬手伸向棺材盖。
还没等手触摸到棺材盖,棺材盖忽然被推开,我尖叫着向后退几步,抚着胸腔内狂乱的心脏,怔怔盯着慢慢从打开的位置冒出来的身影。
“你是谁?是人还是鬼?”我装着胆子询问。
对方不说话从棺材里跳了出来,看不太清它的脸,但看灵活的身影应该是个年轻人。
他站在几米开外怔怔地面对着我,什么话也不说。
我突然想到开灯,把灯打开,走进一点仔细看,才发现是一个衣衫单薄的年轻男人。
中等身材不胖不瘦,过肩的长发挡住了两侧的脸,但下巴曲线优美,性感,修眉下画目盈盈流光溢采。
我顿时看得有些失神,说实话这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美的男人,只是感觉对方那里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又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人类,便壮了胆上伸手去试探他的体温,与脉搏。
当我的手伸向他的胸口时,他猛的抓住我的手,眼神怪异。
他手劲很大,传递给我的温度虽然不高,但还是能感觉到是有温度的,也许是因为被那低温骚扰怕了,所以对温度各外敏感。
他抓着我的手依旧一言不发,我甩开他的手,“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店里?”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他漠然回应。
我诧异地盯着他的脸,半晌问道:“开什么玩笑!那你怎么进来的?”
“门轻轻一推就开了,所以我就进来了。”
我顿时无语,门没关真有可能,因为根本就不会有人偷店里任何东西,所以平时我就有些大意,不关门也很正常,加上这段时间自己总是恍恍惚惚的,更有可能没关门。
“好吧!那就算了!你走吧!”我放弃了追究。
“我能留下来吗?”
他目露乞求。
纵然眼前这个男人好看的让我挪不开眼,但想到自己特殊的困境,又只是萍水相逢,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不行!你走吧!”
“可我没地方去!”
“你没有家人吗?”
“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不会吧!你不会像是影视剧里演的那样,遭遇到什么不幸的意外,失去记忆了吧!这也太戏剧性了吧!
——又或者是你早就喜欢上了我,所以想用这种方式接近我。”
他不言不语,用一双迷离又无辜的眼神看着我,真的让我好心动,假设自己情况不那么特殊的话,真的会把他留下来,毕竟他不但可以养眼,还可以帮自己忙活店里的生意,我更不介意他留一辈子在自己身边。
但事实上所有的美好注定跟自己无缘,要是被那死鬼知道自己养了小白脸,那结果不堪设想,还是不要殃及池鱼的。
“很抱歉!我不能留下你,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也许能找到你的家人。”
见他没反应,我伸手拉了他的手直往门外去。
感觉到外面的寒冷,我不觉有不忍心,返回家翻箱倒柜,总算找到一件父亲从来没穿过的外套,给衣衫单薄的他穿上好挡挡寒。
捕捉到他眼眸中滑过的温暖,我笑着对他说:“千万不要感动,只要是一个有心的人都会这么做。”
他温暖的目光因为我的话陡然变的寒凉了几分。
“你——没事吧!我有——说错什么嘛?”
他依旧不语,垂了眼不再看我,他下垂的嘴角还是让我感觉他在生气,但管不了那么多,反正也只是萍水相逢后的过客而已,我不想太计较。
骑着电动摩托车带人吃过早点,直往县派出所去,对这个地方上的派出所我是熟悉的,像我这样的特殊焦点,每次来都会引起一阵不露声色的骚动。
这里的人几乎都在用别样的话题,津津乐道地对我评头论足,暗地里叫我彼岸花。
任何蜚言流语对我已经无法造成杀伤力,我已经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的麻木不仁了,不顾一双双异样的眼神,直接把人带到所长办公室,交代给对方便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