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不会告诉她，是因为不知道找什么理由去见她才会造成这种后果的。
“晓晓，这段时间我做不了饭了。”他也很少下厨去做饭。
不过既然确定好了自己的心意，他想到的事情也就更多了，例如，怎么一步一步的让方念晓忘记秦昊和他在一起。
“恩？所以？”方念晓关好门，走到程谦迟的厨房给他倒了一杯水。
“这段时间要不我们一起吃饭吧。”他不敢说让她给自己做饭，要是她也没时间或者说不会做，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恩，这段时间我要去江帆的工作室，也不会特别的忙，要不我给你带饭吧。”
当然可以，程谦迟嘴角挂着傻笑，半响不回应。
“师兄？”方念晓端着水看他。
“嗯？好，可以可以。”程谦迟伸出左手接过水。
“谢谢你。”程谦迟刚一说完，方念晓就拧起了好看的眉头。
“师兄你不会是撞傻了吧？”她伸手摸摸程谦迟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
“没什么，只是想到最近工作也收尾了，心情比较好。”他任由她的手轻抚着自己的额头，柔软的微凉。
“你以前可是任何事情都不喜形于色的，现在的你，真实多了。”方念晓放下手，没有发烧就好。
“恩？”程谦迟看着她。
“在学校的时候啊，看着你波澜不惊的样子，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无法影响到你，就像计算机大赛的时候你得了奖，又像是学生会的人故意找茬，你都是一副与我无关的态度，搞得大家也不知道该不该为你高兴，又该不该为你抱不平。”方念晓坐在地上的毛毯上，托着脑袋看他。
“大家？”程谦迟脸上出现疑惑的表情。
方念晓突然笑了。
“对呀，大家，就你的同学，还有我。”
“我只记得你。”程谦迟没有说谎，大学的记忆力他剩下的不过就只有方念晓安静陪在身边的侧影还有她轻声细语的询问。
“你这样说他们该多难过。”方念晓不好意思。
“阿江，风眠还有King一直都和我是一个团队的，大学里，除了他们和我接触最多的就是你。”
“原来你们是大学室友？”方念晓惊奇。
“恩。”
又聊了一会，方念晓去做饭了，饭做好了，程谦迟却睡着了。
方念晓盯着程谦迟半响默默呆滞着，要不要叫醒他？方念晓的心里天人交战半响。
“师兄？”
“……”没有回应。
“师兄？”她轻轻的推推他。
程谦迟一把揽过方念晓将她按在自己怀里。
“好困”程谦迟说。
淡淡的牛奶香味，很熟悉，却又不太熟悉，她居然一直都只用一个牌子的沐浴露么？程谦迟闭着眼睛心想。
方念晓的头发很柔软，程谦迟伸手揉了揉，又揉了揉，似乎还不够，于是轻轻地轻抚着。
“师兄？”
“恩？”程谦迟懒洋洋的应承着，声音嘶哑性感。
“摸够了么？”方念晓嗅着他衣服的洗衣液的味道，味道柔柔的，感觉毛茸茸的，夹杂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很轻很轻，像是抱了一团棉花，还有阳光的味道。
程谦迟的手顿了顿，然后闷声轻笑。
“晓晓你现在特别像是一只小猫。”
“……”方念晓从她怀里起身，然后大步离开。
“师兄，你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方念晓忍不住的嘀咕道。
“嗯哼，哪一面？”他睁开眼睛，起身。
“恩，好香~”顺着香味看向餐吧的桌子。
“我手艺不错的，快过来尝尝。”方念晓放好了筷子和汤勺。
“遵命。”
待程谦迟坐下，方念晓笑眯眯的给他倒了杯果汁。
“所以啊，我说，师兄你平时一直都是装的么？”
“为什么这样说？”程谦迟左手拿着汤勺。
“你平时都是一脸波澜不惊的……”方念晓想起刚才才说过，于是打住。
“那我现在是什么样子？”程谦迟嘴角含着笑。
“孩子？”方念晓歪着脑袋，不确定的比喻。
程谦迟无所谓的耸耸肩“不是都说像个生病的孩子么？所以你的比喻也不算不恰当。”
说完开始认真低头吃饭，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蛋包饭，但是确是非常好吃。
“你家还有隔夜饭么？”吃的差不多了，才抬头好奇的问她。
方念晓好笑的伸手拿掉他嘴角的饭粒。
“真是的！”她笑，也没觉得这个动作有多暧昧。
“恩，是早上剩下的，本来想要中午做的。”
“你没吃午饭？”程谦迟闻言皱眉。
“啊，好像是，因为其他事情耽搁了。”方念晓给自己倒了杯牛奶。
“不吃饭么？”
面对程谦迟的质问，方念晓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
“只有一个人的分量。”
程谦迟低着头，吃下最后一口饭，然后看着她，细嚼慢咽的吞下之后，他才说。
“我带你出去下馆子？”
“我不饿，一点，都不饿，恩。”说完喝完了牛奶，放下杯子。
任由方念晓收了盘子，然后洗盘子，然后拿着衣服准备去洗澡，完全，无视他。
程谦迟左手拿着手机低着头百度着‘如何让女朋友同意留宿’结果搜索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过安静的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程谦迟安静的躺在沙发上，好看的双眸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
“罢了，不急。”他轻叹。
大概二十分钟的时间，门铃响了，程谦迟起身慢慢踱步走门前，开了门。
罗冬青手里提着一份外卖，皱着好看的眉头，心情明显不悦，却又在看在程谦迟手持石膏枪，额头贴着白纱布的时候换上了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啧啧啧，叔叔，你这是在上演苦肉计么？”
程谦迟接过外卖，闻言挑眉，眼里闪过一丝戏谑的光芒。
“恩，效果还行，要不你也试试？”语气是淡淡的询问，表情真挚的似乎真的在等罗冬青的答案。
罗冬青抖抖手臂。
“行了吧，祝你好运。”说罢挥挥手，离开。
程谦迟没有理他，而是提着外卖进了屋，方念晓也洗完了澡，她出来的时候程谦迟正在用左手解袋子，半天解不出来他有点懊恼的盯着那袋食物。
“你干嘛呢？”方念晓穿着一套保守的居家休闲服。
“晓晓，过来。”程谦迟喊她。
方念晓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看着桌上那袋东西。
“这是你的晚餐，我解不开。”程谦迟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稍稍有些委屈。
“晚餐？你点的外卖？”方念晓好奇的拿过袋子，淡淡的香味传出，的确是有点饿了。
“恩，他们家很不错，让人上酒店后厨打包的。”程谦迟的语气很平稳，不过方念晓却听出了求夸奖的意思。
她伸手摸摸程谦迟的脑袋。
“谢谢你。”她说。
程谦迟愣了愣，抬手抓住了她的手，方念晓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因为受伤了的程谦迟看上去非常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所以情不自禁的，好丢人，太尴尬了。
“额，那个，我……”方念晓还没有来得及解释，程谦迟却突然笑了。
“还挺舒服的。”
这次换方念晓愣住了，她连忙收回自己的手，然后手忙脚乱的打开了罗冬青带的饭。
都是一些广式的茶点，纸巾上还有‘金皇庭’的标志。
“尝尝看。”程谦迟说。
方念晓盯着事物默默地拿起筷子，然后在程谦迟殷切的目光下往自己的嘴里塞了一颗水晶虾饺。
“好好次。”咬了几口，方念晓瞪着眼睛惊讶的看着程谦迟，然后口齿不清的冒出三个字。
程谦迟点点头，笑了。
“这家酒楼挺有名的，环境也很不错，喜欢吃的话下次带你过来吃，打包的话可能有点凉了。”
方念晓好不容易才将自己嘴里的东西吞下，然后一筷子又夹起一个，伸手递到程谦迟的面前。
“师兄你也来一个。”
程谦迟没有迟疑，低头咬住那个虾饺，然后细嚼慢咽的看着吃的欢快的方念晓。
原来，看她吃饭也是一种赏心悦目的事情，他心里想着。
方念晓才没有想那么多，一整天的心情因为美食又瞬间满血复活。
秦昊过得好不好已经和她没有关系了，她能做的她已经做了。
没有工作又如何，江帆的工作室现在已经正常运营了，第一个月的收益就不错，加上小妮子的知名度，让她这个幕后的股东非常的满意。
至于程师兄……
她终于想起抬头看看他。
如果师兄再和她告白一次的话，说不定，说不定自己就答应了呢。
她没有说。
程谦迟静静的看着方念晓，不明白她为什么吃着吃着为何盯着自己看。
“不好吃么？”程谦迟问。
三年了，程谦迟似乎一直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依旧是那么的温柔，好看，身上淡淡的距离感现在因为他的伤已经完全消散了，或许，这个距离感只是远观他的时候的感觉。
他一直都很亲和，对她。
突然有点确幸，大学里，她唯一敢确定的就是，她是他身边唯一一个愿意亲近的异性吧。
“师兄，我有没有说过你的眼睛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