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们要走了吗？”当他们站在菲丽丝面前时，她只是略微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嘲笑道，“比我预料中的时间还要慢上那么一点，你们是属乌龟的吗？”
“别说得那么容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几天事多，你倒是在这儿乐得清闲。”艾瑟儿抱臂看着她，颇有一种教训小孩子的气势。
“好吧好吧，我的错。不过你们过来的正好，我有东西要给你们，就这样空着手什么都不准备就出发怎么能行呢？”菲丽丝赶紧扯开话题，再这样说下去就要把玩忽职守的帽子扣在她头上了。
她轻巧地从沙发上跳下去，浅蓝色的洛丽塔裙摆在她膝上跳跃，如果不是亲眼见到真的很难让人相信她的年龄已经超过三百岁了，做他们的祖奶奶都绰绰有余了。
菲丽丝在一堆东西中翻翻找找，东西多的令人惊讶，大概是一直在这里没有出去过，所有的杂物都堆在这里。翻了好半天之后，她才找到一张皱巴巴的纸，她小心翼翼地将它展平，又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信封把它装进去，然后交给艾瑟儿。
“这是什么？”艾瑟儿不好拆开来看，问道。
“这你就别管了，你只要知道这是能让你们平安出入约顿海姆的保命符，巨人的脾气可不像你们想象的那么好，小心不要惹他们生气了。现在你们可以走了。”菲丽丝重新躺在沙发上挥手把他们赶走，她现在的状态好像得了软骨病，每天都躺着不会腻吗？
“好吧好吧，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喜欢安静了，这可能是变老的征兆啊，老年人一般都喜欢安静。”说这话的人是许久没出现的戴洛斯。
一个茶杯贴着他的脸飞过去，撞在身后的墙壁上摔得粉碎。
菲丽丝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怒火即将突破上限：“滚！！！”
戴洛斯跟着其他人一起笑嘻嘻地出去了，维克多走在最后面。他一直保持着沉默，丝毫没有介意维亚和阿诺德充满审视的眼神，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样子。
“维克多留下，我有话要对你说。”菲丽丝忽然出声。
门在他身后自动关闭，房间里只剩下菲丽丝和维克多。
“你应该清楚我为什么单单把你留下来。”菲丽丝微微眯起眼，压低声音说，“你以为你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没有人知道吗？还是说就算被人知道了你也不怕？”
维克多保持着他那一成不变的微笑：“怎么会呢，那么菲丽丝大人想让我怎么做？”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你接近艾瑟儿是为了什么？”
维克多笑而不语，他一直都是个很难让人读懂的男人。这么说来的话，他和那个人倒是很相像，心里都任性得很，他们可是会为了一个人而毁灭整个世界的。
菲丽丝的眼神变得疲惫，她的语气软了下来，甚至带着一些恳求的意味：“算了，你是不会向我透露的，反正我的时日也不多了，我只是希望你不要伤害他们。”
听了这句话，即使是维克多也有些动摇。他在小的时候就认识菲丽丝，因为那时候迷了路而误闯了她的所在之处，按照规矩，任何人都不能在知道她的身份之后活着出去，她的存在是绝对保密的。可菲丽丝却执意保下了他，因为菲丽丝很清楚他知道如果自己说出去也就玩完了，维克多没必要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那既然这样，还不如卖他一个人情，也省的再和克伦威尔家族多费口舌。
所以，虽然不太妥当，但菲丽丝对维克多实际上是有救命之恩的。
“我们不会伤害艾瑟儿的，本来就是这么决定好的。”过了好一会儿，维克多才说，“但是其他人我就不敢保证了，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我也是听命于人。”
“为了你这句话，我特别的给你一个忠告吧。”菲丽丝诡秘地笑起来。
“你们杀谁都好，千万不要动艾瑟儿身边的那几个人，尤其是维亚。”菲丽丝缓缓地说，“要不然你们就把艾瑟儿也一起杀掉，否则你们一定会后悔的，你们承受不住魔女的怒火，她会追杀你们到天涯海角。”
“你在威胁我？”维克多在猜测她这句话的可信度。
“不，只是在提醒你和你的上层不要误入禁区。艾瑟尔被判定为魔女，不是因为她的血脉，而是因为她是个失去信仰和希望的孩子，换句话说，她被神所抛弃了。”
菲丽丝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说道：“她始终行走在绝望的边缘，唯一支撑着她不让她落下去的就是她身边的那些人，如果你们把这些也从她身边夺走了，那她会怎样呢？”
“艾瑟儿会……疯掉？”维克多猜测道。
“正解！果然跟聪明人说话就是好。”菲丽丝打了个清脆的响指，“十二年前她妈妈死时未曾见过一次她绝望的样子，你现在听到的在那个雨夜出现的魔女指的其实是她，而并非莉莉丝。莉莉丝身上确实是有一部分‘傲慢’魔女的血脉，但还没有强大到可以影响到艾瑟儿，现在艾瑟儿身上的魔女血脉几乎可以看作没有，也谈不上有什么威胁。”
维克多沉吟道：“那当时的结果如何？”
“嘛，最后总算是靠着莉莉丝勉强才把她压制下来，不过老实说连我也不能保证能在艾瑟儿失控的时候控制住她，现在能控制住她的人已经连灵魂都不剩了，不要想着让海拉出面解决了，搞不好连她也会牺牲的，我建议你们还是不要惹她了哦？”
就算镇定如维克多也出了一身冷汗，这段话的信息量太大，本不是他能知道的机密。
维克多艰难地开口道：“那她自己知道这件事吗？”
菲丽丝摇了摇头：“因为她母亲其实是替她而死的，那对莉莉丝来说是不公平的，就这么告诉艾瑟儿的话她会接受不了的，要是再度崩溃那可就不好了。”
维克多沉默了一下，然后说：“我知道了，我会告诉那位大人的。”
话是这么说，不过就算告诉他也不会听的吧？他想，但愿菲丽丝说的话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