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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御书房见驾

小说: 公主追夫手札 作者: 河南人家 字数:3159

  “这样吧!”,徐忧民略一沉思后,道,“现在便请张大人带老夫去到高家先行慰探一番后,再从长计议”。

  “不,宰辅大人”,褚遇一把揩干眼泪,“悲剧既然由卑职引起,那么安抚,慰问,补偿也理应有卑职前去”。

  “你去……也在情理之中……但不要太自责了”,看着褚遇,徐忧民涌现一股比脑仁还要疼的痛,“毕竟这都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是啊!人死不能复生,褚贤侄也莫要太过自责了”,张梁也是一位心善之人,瞧不得他人哀怜。

  “多谢两位大人给予卑职的宽慰,若是张大人早言中枢院文记已有人选,便是打死褚遇,褚遇也是断然不从的”。

  这算鸠占鹊巢吗?算,并且还是一桩非常恶劣,非常惨绝人寰的鸠占鹊巢。

  鸠儿强大,活活逼死雀儿,我们作为雀儿该如何生存?还好,今日出现了一个高福才,与其说他软弱不济,倒不如说他在以死明志,在用孱弱不堪的蝼蚁之命,向上天呼吁,鸠占鹊巢无理,雀儿也不可任人蹂躏。

  “不错,这都是本官公然渎职的结果,罪孽,真是罪孽呀!”,徐忧民背负两手,勾起腰背,丢下两人,缓缓向院堂外走去。

  “不不不,不关乎宰辅大人”,张梁追上前,“要怪也只能怪下官太过糊涂,过高的估计了高福才的承受能力”。

  是糊涂吗?我看未必,委屈自己人,紧着顶头上司的人先用,相反,我觉得是睿智。

  “张大人说的对,你有错,老夫也有错”,徐忧民盯他半晌后,进行了实质性的归根结底。

  张梁张开的嘴巴,半天没声儿……

  “那么卑职就斗胆,请张大人带领卑职去一趟高家”,褚遇毕恭毕敬一鞠。

  “好说,好说,贤侄不必如此大礼”,本应该受之无愧的张梁却要还褚遇一个礼。

  不过,被徐忧民制止,“张大人不可如此,切记,他在中枢院的身份是下属”。

  其实,上司还下属礼,也不是什么要遭天打雷劈的事情,徐忧民拦住张梁,只是不希望,张梁的这个礼,是做给他或者是剑圣褚剑石看的。

  “那下官便领贤侄去了”。

  “去吧!”,说完,徐忧民转身回了中枢院堂,这严格来说也是一桩私事,但经过徐宰辅一首肯,立即便变成了公事。

  “李大人好”,没走出多远,张梁迎头碰见了左御丞李衍年,于是,他连忙拱手施礼寒暄。

  一旁的褚遇尽管没有什么心情,但还是退后两步垂首躬身。

  因为这里,毕竟是朝堂,有着森严的规定,遇到官阶比自己大的,无论认识与否,你可以不说话,但必须闪退到一边行礼。

  其实这个意思说白了,就是让道,让官阶的人先大摇大摆的过去。

  “张大人好,张大人好”,李衍年赶忙回礼,又顺便问了一句,“宰辅大人可在?”。

  “在……”。

  “喔!差点忘记”,李衍年眉开眼笑,伸手入怀,掏出来的竟然是一封大红喜笺,他两手平捧,呈于张梁,“过几日犬子大婚,届时老夫在府里摆下几阙薄酒家宴,还望张大人不吝前来呀!”。

  “哦!这个自然,本官定去叨扰”,张梁双手接过喜笺,也不作端详,直接纳入怀里,再次抱拳,“本官这里还有些琐事要处理,那李大人就请自便了”。

  待李衍年一转身,视线稍稍离开,褚遇便抬起头,直起腰,由于心情……他整个人显得极不耐烦,若是那李衍年再啰嗦下去,他恐怕要做出一些以下犯上的事来。

  李衍年进入中枢院,徐忧民正在伏案沉思着什么,由于怕惊着他,李衍年老远就开始把步子甩响,还轻轻道了声,宰辅大人好。

  “喔!是李大人”,徐忧民扬起首,并且马上起身,从书案后转出来,迎接李衍年。

  哪怕官阶再大,在下属面前还是收敛一些比较好,不为别的,只为做个榜样,所以两人草草的做了两三句寒暄闲聊后,李衍年就切入了正题……

  皇上传谕宰辅监国徐忧民即刻前往御书房见驾,莫说皇帝才四天没上朝,便是四年不上朝,只要他还活着,他的话依然还叫圣旨龙言,不容有抗。

  老臣遵旨……

  来到御书房,御书房里早有一人,吏部左侍郎颜博老大人,徐忧民一眼掠过他,眼神定格在御书案,皇帝的眼也跟他的脸一样,不好看,还近乎骇人。

  “老臣徐忧民遵旨见驾”。

  “见朕就没有必要了,先看看这个吧!”,皇帝手脖子一扬,一本奏折便如飞花似的落在徐忧民面前,所幸,皇帝的语气还不是非常的盛怒。

  拾起,一目十行,徐忧民微微变色。

  “可有此事?”,皇帝问。

  “确有其事”,徐忧民不看一旁的颜博一眼,直接供认不讳。

  皇帝两眼一瞪,猛击一记龙案,动作猛烈,声音也极是响亮,但那股怒火,怎么看怎么都像装出来的……

  “宰辅监国正一品,吏部侍郎正二品,你,你们二人竟然合起伙来徇私舞弊,作奸犯科,更伤及人命,你说朕该如何降罪于你们?”。

  徐忧民,颜博一起一撩朝服下摆,伏身跪地,同声道,“老臣任凭皇上发落”。

  皇帝两眼一阵颤抖,“此事若换作他人倒也罢了,可两位爱卿偏偏贵为百官之表率,这影响尤为恶劣,朕不敢包庇纵容,斟酌再三,决定免去……”,说到这,他顿了顿才道,“免去徐忧民监国一职,颜博二品侍郎,降为郎中,圣裁于明日早朝廷议时由和公公当众宣读,以镇百官,以儆效尤”。

  生杀夺取本不是儿戏,但经皇帝一个人的嘴巴一张一合,我们看起来,听起来就像是儿戏。

  “老臣领旨谢恩”,徐忧民,颜博又同时深深一叩首。

  本就无多少怒火的皇帝,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他缓缓走出龙案,亲手扶起徐忧民,“爱卿……,颜大人也请起,两位爱卿千万莫要怪朕,像你们这般的大官,不声不响地提携,法办一两个人,本是极为平常之事,若不是此遭闹出了人命,朕是不会管这等小事的”。

  “臣不敢,只是那褚遇该当如何处置?还请皇上圣断”,徐忧民并没有因丢了监国身份,而有所怏怏不乐,反正头顶上的乌纱帽起起落落,早已是家常便饭。

  “褚遇……便是褚剑石的大公子吧!”,皇帝凝起双眉,但骤而又释放了双眉,“此事虽然由他引起,但责任并不在他,两位爱卿才是元凶,朕已做了处置,就不必再牵连他人了”。

  “那老臣,便代褚遇谢我主龙恩了”,徐忧民这次,真的是打心眼里在谢恩,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讲,褚遇中枢院文记的位置还是保住的好,不过,别瞎猜,这种意义跟徐褚两家的渊源交情一点都不沾边。

  皇帝一笑,“徐爱卿无需谢朕,事实上那个什么褚……”,只是一小会儿的功夫,他业已记不起褚遇的名字了。

  徐忧民赶紧接道,“是褚遇”。

  “对,是褚遇,事实上他真的无罪,朕怎能殃及无辜?”,皇帝这也是掏心窝子的话,之所以掏心,和徐忧民一样,他心里也在衡量某种意义,在某种意义上,褚遇不但无罪,反而功不可没。

  “那老臣就先行告退了”,徐忧民道。

  “宰辅大人请稍等”,皇帝出言拦住他,转身两步去到龙案,再转过身时,手里攥着一封喜笺。

  颜色跟李衍年送与张梁大人的那封一样,“这乃是李时苑大婚的喜笺,本来适才李衍年替朕传旨到中枢院时,便想交于你,只怕你不喜爱凑热闹,不肯前去,于是,就托朕做了个人情,你看……”。

  徐忧民双手接过,怎么看?怎么看还不是得去?,“那老臣便多谢李大人热情相邀了”。

  皇帝拍拍他的肩,“官场同僚嘛!表面形式还是有必要做的”。

  “多谢皇上点拨”,徐忧民口里言谢间,头已经不觉的勾了下去,这是多年的习惯,无论是在谁的面前,恐怕是改不了了,好在皇帝也早已见怪不怪,不过,他脑袋垂的不是很低,皇上若想察言观色,也不用太费劲。

  这还真的不是说笑,皇帝还真的在盯着他看,看他牙帮一动一动的。

  皇帝有点失望,这根本不像是头疼的症状。

  忽然,徐忧民抬起头,四目相对,冷不防间,俩人都吓了一跳,皇帝立马抽回目光,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门外。

  “那老臣敢问皇上此次可亲自驾临?”,这便是徐忧民低头想到的第一个问题。

  “当然亲临了”,皇帝看起来神采奕奕,“这历年来,宫里的王侯将相娶妻纳妾,诞辰寿宴朕何时缺席过?莫非爱卿此次不希望朕亲临?”。

  “不,老臣不敢”。

  “那就好”,皇帝摸摸脸部的纱巾,“只盼朕的尊容莫吓到了众位爱卿才好”。

  “断然不会”。

  “唉,听苏南子说,爱卿的脑袋最近时常疼痛可是真的?”,皇帝忽然冒出了一句跟眼前话题丝毫不沾边的话来。

  “劳皇上挂心了,那只是个小毛病,不碍事的”,徐忧民不晓得皇帝焉何要如此相问,但觉得与其说出来让他担心,倒不如让他省心,言说无碍。

  “喔!没有最好,那两位爱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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