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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章 来日方长

小说: 女主进阶攻略 作者: 韵泠风 字数:4172

  沈甜杏脑袋一热,看着系统少年含情脉脉的温柔目光,不知不觉中就被他感染,连带着望向他的眼神也从惊恐变成了宁静。

  她浅笑盈盈。

  “怎么?想对你宿主我做些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他清俊的笑脸近在咫尺,感受到手腕上的力度减少了些许,沈甜杏一气呵成抽出禁锢的手,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拉进,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的眼眸迎他美目,狡黠勾唇。

  原本他身上一尘不染的白色T恤,领口处由于沈甜杏的拉车,已经褶皱一片。

  “嗯?”她自鼻间发出一声好听的闷哼鼻音,即便身处劣势,局面完全掌握在他的手里,可沈甜杏依然挑眉呵笑。

  为什么到了此刻还能如此镇定。

  其实沈甜杏也很怂,被他打横抱起的那一瞬间,甚至又要没皮没脸开始讨扰,撒泼打滚什么的十八种丢脸道歉法,轮番在脑中滚了一遍。

  可是沈甜杏在系统少年靠近她,二人距离不足一寸眼看就要吻上的时候,突然变得机智的她,想起眼前这个身材挺秀高颀,面容完美的大帅比,再怎么放肆放狠话,他也都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情感并未已经被设定好程序的机械。

  沈甜杏这么一想就顿时冷静了。

  “哦——”系统少年浅色的眸子不含任何杂质,但是看向沈甜杏的目光却是柔情似水,换做其他女人只怕都会沉溺在他迷倒众生的容颜。

  沈甜杏再次看准时机,一把将他推开,双手触碰到他的胸膛,微软的胸肌,交号的手感,让沈甜杏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货真的是机械系统人?

  为什么他的身体和人类如出一辙,连触碰他,都不曾感受到硬邦邦的石头钢筋质感。

  “别闹了。”沈甜杏推开系统少年之后,无视他时时刻刻对着自己放电的那一双桃花眼,淡漠地说道:“如果没有什么事情话你就变回灵魂体吧,我要歇息了,明早太子府的嬷嬷会来房中教规矩,你别吓到她。要是我被当做妖孽给烧了,系统派发的任务你就只好找其他宿主完成了。”

  “真是无趣。”

  系统少年拿起桌上的碧螺春茶盏,为自己倒了一杯,学着人类的样子喝了下去,还有模有样地倒吸几口气表示茶水烫口。可惜他是永远体会不到人类所能感知到的冷热,只能用这种方式拉进与沈甜杏的距离。他心里明白她身为人类,一直很抵触身为机械灵魂体的他。

  那一滴茶水顺着他嘴角滑落,直至晶莹如玉的喉结,沈甜杏没忍住瞧了一眼,瞬间转过脸,像是看见什么可怕的鬼怪。

  只有沈甜杏自己清楚,她刚刚心脏猛烈的跳动不是假的。

  “哎。”她听见系统少年低低地叹息了一句。

  随后坐在太子爷所坐的八仙凳上,她看着他俊秀绝伦的背影,那及腰的银色长发周身似乎闪着月光的流萤。就这样沉沉进入梦乡……

  等沈甜杏熟睡,那少年笑了笑,静静站在那里,银发被风吹起,上前走到沈甜杏的榻边。

  他勾唇,说不出飘逸出尘。

  “来日方长,余生唯有我伴你。”

  沈甜杏睡眠很浅,在他起身带动凳子发出声响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她眯眼偷偷看他,见那身影仿佛天人一般圣洁神圣。

  脑袋上被覆上一个温润湿软的东西,耳边也是他低低的呢喃。

  “你愿意叫我阿系就叫吧,反正只要是你我都能接受。”

  沈甜杏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情愫,只是这情愫尚未发芽的种子一直被她压在心底。

  他笑着吻上她的额头,浅浅的温暖弥漫在二人身旁。

  “不管经历多少个虚拟的世界,你我才是真实。”

  不敢睁开眼,只敢眯眼打量系统少年清澈却又深不见底的瞳,她听见又有一次无奈叹息。

  她知道再次醒来面对她的又会是陌生的一切,但是此时此刻,她还能被人如此珍惜对待,此生足矣。

  就算阿系只是机械灵魂体,但他也是她的阿系,那个永远陪在她身边的小少年。

  隆冬寂寥,正值融雪,是比平时更寒三分。赵珩欲往关雎不疑,发觉要带的礼未备。原是三冬时节西南进贡的玉石,该送定淑仪。便遣孙赁归久安去取,便服披了深色大氅往御景园。草木皆败,是苍茫雪融,地面湿滑。迈过石路,方见前方亭里存着一人。其人窈窕女儿身,倒教人一怔。以为是陆氏,惜她平日贪顽溜来御景。便快步往前朗声,“是谁家小姑娘?”

  谌玉沁忽闻男声,似是惊醒,转眸望去,心生疑惑,略略思量,已是想通。

  缓缓起身,敛裙行礼,轻声唱礼,“臣女见过陛下,恭请陛下圣安。”顿了一顿,复而开口,“臣女姓谌,父从吏部尚书。”

  原是谌氏。赵珩干咳一声,负手立她身前,声放缓,“唔,原是谌大人家的女儿。”稍稍打量,抬首摸摸鼻梁,有些不自在,“免礼。”

  随意问了两句,觉得这姑娘看着挺顺眼,“昨儿化雪,冷的很。今日出来可有冻着?”含笑,“御景园不复春夏百花满园,冬日寂寥得很。”

  环视周遭,“你观了这样的景,可觉得惋惜?”

  谌玉沁虽是应了父亲要求入宫,可那心里头装的还是邻家阿哥,谌玉沁与他是打小的情分。

  陷入回忆……本以为我会嫁于阿哥,与他携手此生,却不想这只是个梦。

  谌玉沁轻声叹息,自妆盒里取出那白玉镂空水仙簪,入手冰凉,一如我的内心。

  这是他第一次学着做出的簪子,用料虽不华贵,做工也颇为粗糙,却难得那份心意。

  抬手,将簪子插入鬓间,再望镜中人儿,微勾唇,人儿带笑,唯是眸间略过悲色,坏了美感。

  起身,自取了那月白披风,仅是边儿以银线勾了花纹又不甚明显。

  抬步出宫漫步宫道,不知归处。无意识间竟至御园微是怔愣。垂眸入内,已是冬日,无繁景观。却是清净缓步其间,心境平和。略过些时微感疲惫,入亭小憩。只手撑腮眸望远处,却无焦点。

  谌玉沁起身而立,自是端庄,偏那眼眸,狡黠明亮。

  略略垂眸,手抚披风,“雪化天晴,阳光明媚,虽冷意不减,可屋外景色宜人,岂敢辜负?”

  往日之时,雪停之日,我与阿哥定会堆那雪人,一个是我,一个为他,相依相偎,直至消散。

  而今这般,再无阿哥,剩我一人,再无性质,堆那雪人。

  “冬去春来,春走迎夏,夏往则秋,秋后入冬。四季如此,何来惋惜?”

  转眸与人,朗声又道,“今日寂寥,乃厚积薄发,来年春日,方有盛景。”

  来年春日,本以为的盛景,会是我一袭大红嫁衣,入阿哥门。

  如今盛景,许是入宫得封,不负父亲所望唯负我,难见故人。

  这回赵珩瞧她带了些欣赏,“不愧是谌家的女儿,同谌墨大人一般风骨。”

  仍持着距离,微微颔首,“瑞雪丰年,许是盛景。何况今日彻骨寒,锻得明日满园芳。”

  先是无言,直至孙赁归来,手捧檀木托盘,里头匣子里是两枚西南贡玉。对孙赁道,“今次来此,朕寻得佳人。好玉自当赠她。”孙赁便呈去,又嘱孙赁亲送她回去,着人安排事宜。亦不往关雎宫不疑殿,打道回久安,命尚兰给关雎传话,今日便不去定淑仪那处用膳。

  秀女谌玉在御景园偶遇皇帝,得了皇帝欢心。被封为正七品列荣,居长乐宫点朱阁。皇帝还把原来要赏给定淑仪的西南缅甸玉赏给了谌氏。还派孙赁亲自给她打点新住处。

  秋末时日,京中有风声传,即要天家大选,此言于越靓本无多事,越靓依家中父亲母亲所言,不过走个过场,到时与人打点好便是。

  将选三日前,父亲却唤她谈了话,直言道圣上登位以来初次大选,宫中万事见严,松不了口,只委她要进宫住上一段时。

  她听着,亦不觉如何,只称应是,不想父亲瞧她如此,面色却见了愁,惯是直爽的父亲,吞吐话语,越靓有疑,回问了父亲。

  闷声一叹,沉道:“唉,圣上只怕瞧中了咱家,要选你啊。”开了头的,余下话便有说了“只怪当初为父不清,若早早站了,也不至如今,让圣上记着了,要舍靓儿你去。”

  她听过耳,此番景,与先前设想的大大不同,差落自然,可也未说妥协了。

  “家中生养我一场,既遇事,女儿自不会往后退缩,做胡搅蛮缠的样,给家中招事,爹爹勿忧,女儿心中已有主意。”

  静静说罢,复又起语“既事已成定,那进宫一事宜,女儿便要去同母亲去相商了,爹爹忙着,女儿退了。”

  人拜了礼,便远去了。

  原先定好带着的人要改,该带的物件也要换,做宫嫔,忌着的东西可就多了。

  那日别了父母兄弟,越靓带着秋环彩佩,上了车子,冬日的天白的晚,车内挂着盏青灯,隐约照着。

  是归来久安,赵珩听闻立功无数的冠军将军独女越氏亦入了宫闱,是遣人去问候。又问孙赁她芳名,道是“越靓”听作“月亮”调笑一句,“不知人是否如月皎洁滢澈?且当朕愿,望她是个心思玲珑之人。”

  当即下诏,册为美人。遣尚兰前去打点。

  秀女越靓父立功,女儿名字引起皇帝注意。和皇帝素未谋面,却给了个正八品美人,封号嘉。住出云宫锦华台。

  临近年关,风愈发寒冽,祁照影随媵绿枝燃了些许炭,星火迸溅添了几分暖。人缩在小榻上,支着绣绷在斗篷上绣着暖春花样。碧丝沏了茶来搁在一旁小几上,蹲在一旁捧脸瞧着,忽的笑道“听说御景园内养了鹿,好主子带碧丝去见见如何”巴巴的央着了几次,金剪子剪断绣线,已是绣好。搁了剪子划人鼻头,笑道“你呀你,便去吧。”

  祁照影披了斗篷,浅绿的面上绣着春花,边上一圈兔毛毛,倒也显得几分俏。穿过东篱下,走过云梦渡,到云梦泽时,可巧就瞧见了一鹿。负责此的小宦官上前招呼着,道是此鹿不伤人,浅笑应了两句,尝试着抚摸那鹿角,瞧着喜人不由抓了把嫩草喂食。

  云梦泽泽雾缭绕,隆冬唯此存了一份暖。贤者乐于麋鹿,是园囿中驯。三岁入泽,与四不像为友,温驯亲人,所以多存眷顾,常来探鹿。

  赵珩着便服,止了孙赁通报声。前方一鹿一人,相映成趣。驻足停了,与她有一定距离,拢了拢身上大氅,干咳一声,“这鹿温驯,是云梦泽最年幼的一只雌鹿。喜食禾草青苔,瞧着也好看,有祥瑞。它父母正于云梦深处驰骋,叫它落单。”

  手中草食尽,祁照影闻言,只当是这儿的侍官,袖掩娇靥,轻笑打趣“那这父母可不负责任的很,把她丢这自己玩去了”转眸瞧去,那出身人原是个温润公子,也不持一般女子娇羞态,一礼端的大方“秘书丞祁家女,这有礼了。”

  赵珩对人颔首,道句,“祁姑娘有礼。”至雌鹿身侧,伸手去摸幼鹿头,去理它毛发,极为熟稔,“呦呦自幼亲人,与它父母不太相同。它爹木木的,没它这般可爱。”

  去捏捏它鹿角,含笑地,“它也已经四个月了。”

  又伸手往它下巴揉揉,一幅对待爱宠模样,对祁氏:“云梦较别处不同,也算是宫城宝地,暖和些,方较它舒适了,冬日也不冻着。”

  扬起下巴笑了,“也使它们一家三口,过着神仙日子。”

  祁照影:“呦呦鹿鸣?好名字”蹲下挠挠它的下颚“怕是随了它娘亲,生的这般喜人”

  听后语弯眸一笑“如此这般,它一家三口倒是过的舒适,和满的很。开心不,小呦呦”点点它的唇瓣,眉眼弯弯。

  她倒得趣。

  赵珩心意舒朗,真含笑意,是一旁孙赁前来提了醒儿,方与她道,“时辰不早,在下还有些事,先行告辞。”

  如寻常公子般拱手作礼,便离了云梦泽,嘱云梦小侍给呦呦添些食。

  皇帝终是得空,忆起娇娥,下诏:“祁氏封美人,居无为宫疏影榭。”

  无为距云梦近,她既喜呦呦,未尝不能常去。遂嘱孙赁,

  “与云梦管事儿的说了,祁氏去便不要拦着。大泽仍险有雾,每回派人悄悄护着便是。”

  皇帝又补一句,“勿叫旁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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