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娘。”月皎点头问候。
吴娴掩饰住尴尬，忙笑着应一声，“欸！皎皎如今愈发光鲜亮丽了。二娘娘差点就认不出来了……当真是极好的。”
“呈谢二娘娘。”月皎假把式一套，蹲下去摸了摸李且生的头，“生生有没有想二姑姑啊？”
“想！”似乎觉得不好，小团子又蹭了蹭月皎的手腕，“特别想。”
冷美人静静地站在旁边，等待着月皎与旧人寒暄。吴娴一直便悄默默盯着这位骠骑将军的眼色，生怕这位世闻不近人情残暴冷血的霍将军动怒。
沈月然朝霍问渠屈了个小礼，旋即前来欲要握手道旧，偏偏沈府中沈月然地位低下，容不得站在接站之前。
“南哥哥！”月皎眨眼见便看到那个人群中清新俊逸的身影，墨发高高竖起，并未盘起，而是任其畅下，颇为俊朗。
魏卿南嘴角勾起，“皎皎，许久未见。”再见时，变了味。
“南哥哥，我……”
“进去吧，外头分大，忧着着凉。”冷美人色淡如水，眸里冷傲如琉璃。
月皎许久未曾见过这样疏离冷漠的霍问渠了，偏偏此时此景，不容得她拉下脸面去哄他。
“是、是……将军快请！”沈定盛让出一条道，背后的妇人少爷们也纷纷推开。
月皎便如此第一次，堂堂正正、众人瞩目的走进沈府。
客座。
早有沈府的丫鬟兑好了茶，此刻一进去，即是江南水乡特有的龙骨茶。
忽而想起上一次，那碳柸烧及全身，月皎对客座还有些恐惧。
“皎皎，你去后院和你二娘娘们叙叙旧，爹和将军有事要谈。”沈定盛压低了声音道。
月皎点头，忧心地看了一眼霍问渠，遂去寻沈月然。
“然姐姐！”月皎甜甜地唤上一句，同和李且生玩闹的沈月然走去。
沈月然回神，忙道：“皎皎近日可好？霍将军……对你可好？”
门前时沈月然欲言曾与霍问渠行礼，月皎疑着沈月然可能此前与霍问渠见过，特来问上一问，也顺着来看看李且生。
“挺好的。”月皎顿了顿，道：“然姐姐此前，可见过将军？”
沈月然神色低落，转头看向院子里的一品红，“是啊，见过。”
“从何说起？”她欲问，沈月然也懂，便不想拐弯抹角。
“从前东臻王殿下曾欲将我卖与霍将军……”
月皎怔住，眉头紧皱。
“将军是个自持的，抬剑便要杀了我。东臻王许是还有良心，便救了我。”
“那时生生……”
“幸儿就在一旁看着。当着，幸儿的面。”
“然姐姐，你和东臻王殿下，究竟，是怎么样的过往……”
她泪眼朦胧，勾起了过往，“一个人害你众叛亲离、害你前路茫茫、害你颠沛流离。你还会爱他吗？”
月皎很难把这些词叠加在霍二哥身上，她想，霍二哥不会如此。
“会。”她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桌面一样沙哑，仿佛历经了沧桑事变，“可笑吧，我还爱他。恨不得，爱难成，终究只是我自作自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