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就下手轻点了……看什么看，快走！”顾拂书小声嘟囔一句，她还真不觉得自己用的力气，感受到一边人投来的视线，顾拂书并不是很有耐心。
江城野外的别墅。
已经进入深冬，曾经焕发着生机的野草也已然消失，一群浑身漆黑饿得瘦骨嶙峋的鸟儿四处散开，在地上不断啄食着，像在找食物，又像在找深埋地下的宝藏。
这是在外面。
别墅里面，也有曾经大不相同，硕大的落地窗已然换上了单向透视的玻璃贴膜，空荡荡的客厅也摆上了家具，都是粉嫩的少女色，桌子花瓶也有，只是更多的是沙发和椅子。
上面放着大小不一的木偶或巴掌大的似玉雕刻成的人偶。
都是人偶，没有面目，但都是身材姣好的花龄少女。
“吱呀……”卧室的门被打开，发出轻小的声音，从里面走出的人是一名身材高挑的少女，一头长发随意束起，穿着一身白色长裙，雌雄莫辨的脸庞此刻真挂着温婉而不失风度的笑，若是除去过分高挑的身高，倒是与客厅中那些人偶相似。
“早上好啊憬钰，你想要吃什么？”“少女”轻声问道，然而客厅回荡的却是男声。
哪怕是轻柔温润的男声，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唔……想吃粥，阿姝能放点糖吗？”“少女”又开口，却是少了几分轻柔，多了几分开朗。
“哈哈，当然可以，不过我的手艺可不大好，多担待喽～”“少女”微笑，脸上露出些调皮的神色，从客厅穿过。
还给每一个人偶打了招呼。
“你好啊十一……”
“你好啊六六……”
“……”
每个人偶似乎都有着代码一样的名字，她们不会回应，但“少女”却是乐于打招呼的。
大概是因为，这些人都是她。
进入厨房不久，“少女”端着一碗白色的粥来到客厅坐下。
把粥放在桌子上，“少女”娴熟的从桌子下方的抽屉里拿出一本画册。
里面还有很多。
“少女”把画册打开，里面是黑白色的少女肖像画，如同客厅的人偶一般都没有五官，他拿起调羹，吃了一口粥，随即便放下。
“阿姝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差了，我说的要糖的，你可是放的盐。”
“少女”发出的是男声，可本该回应的女声却是没有响起，“少女”等了片刻，颓然将手中的画册盖上，把束缚着头发的发绳松开，起身回到房间换回了男装。
却是不想再出去了。
与客厅一般大的卧室，只有孤零零的一张床，刚被换下的长裙被放在上面，慕憬钰坐在地上，难得心中有些迷茫。
他双手抱膝，把一张艳丽的脸埋在里面。
“阿姝……阿姝……我很想你……我回来了……我知道你还活着的……等我……我会把那些人通通送入地狱的……阿姝……”沙哑的声音带着些抽噎，字字句句却皆是怀念。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太阳渐渐落下山，知道皎白的月光洒在屋内，男子才抬起头，一双眼睛已经红肿，却是在其中闪过一道极深的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