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
人群中传来一个男人的痛呼声，顾晓鸿刚觉着耳熟，他身边的人参精已经噌地站了起来往声音的来源冲。
“爸?爸你怎么啦？”
“……”顾晓鸿懵逼了一瞬才惊觉刚才那声音是自己亲爹发出来的，他扔了手上的筷子就要往那边冲，刚迈出一个步子，离他最近的秋婶就直直向他栽倒过来。
澜矜子迅速出手拎住他的后领退了一步，秋婶摔在了地上，整个人抽搐着口吐白沫。紧接着，一个院子里吃饭的好几个人都倒地不起，惊叫声和撞翻碗筷落地的噼里啪啦声混成一处，人群乱作一团。
王莲凤也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父母两人全都出了事，顾晓鸿一下子慌了。
“快，打120啊！”有人大声喊。
顾晓鸿这才想起自己衣服口袋里还有一只手机，他慌忙把那只手机掏出来拨了急救电话。
急救车很快就到了这个山坳里的小村子，那些晕倒不醒人事的被抬上担架。有摩托车的村民载着家属跟在急救车后面，人参精抄了车钥匙就来拉顾晓鸿。
“大哥，你坐我的车。”
“哦，哦。”
顾晓鸿恍惚地被人参精拉着塞进一辆小轿车里，油门发动，轿车加速追上前头的急救车。
救护车很快开进医院，所有人又被抬下来送进急救室。家属被医生指挥着去赶紧挂号，顾晓鸿刚要去大厅窗口排队，人参精已经先他一步去排好。
口袋里的电话响了，顾晓鸿拿出来接通，是王小翠。
“晓鸿，爸妈怎么样了?”
顾晓鸿默了一秒才回答，“……还不知道。”
“你是谁？晓鸿不在吗？”
电话那头的人一下子就听出声音的不同，顾晓鸿拿着手机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大哥?我能和我老婆说几句吗？”挂完号的人参精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他。
“……”顾晓鸿将那只手机狠狠塞进他手里。
人参精抱着手机蹲到角落，“喂，老婆啊？爸妈还在急救手术室……别，你别出来……你来了也不顶事儿，娃才刚满月，你在家等着我的电话……丈人过来吗？哦，好好……”
电话挂断，人参精依旧蹲在地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顾建国的家属?谁是顾建国家属？”
急救室那边传来护士长的大喊，人参精噌一下站起飞快往那边跑，“在，我在。”
顾晓鸿慢了一步赶到，他爸已经有些清醒，他快走几步站到顾建国的病床前。
顾建国抬起虚弱的手，顾晓鸿刚想握住那只手，他爸的手落在了人参精的头上，“你这傻娃，你爸我还没死呢，你哭嘛子?”
人参精抹了把脸上糊满的眼泪鼻涕。
“你这小子。以前脾气倔吧，像个牛犊子似的，你妈怎么说你也不听。这一年倒是懂事体贴了，怎么又开始婆婆妈妈的老是动不动就哭上了呢?”
人参精又抹了把脸上新糊出来的眼泪鼻涕。
“你妈咋样了?”
“还在急救室。”顾晓鸿回答。
顾建国疑惑地看向他，人参精立马解释，“这，这是我同学。”
“哦……”顾建国有些明白了，他很久以前就听儿子提起过学校里的一些事，这会儿看到站在眼前的人才对上号。这么一比较，他顿觉家里的媳妇黑归黑，粗壮归粗壮，还是比这位好看太多了。